“沈家余孽,那不是和先前行刺的是一拨!” “我怎么觉着在昭王帐子那瞧见过,该不是……” 此时正是保命避祸的危急关头,众人闻言议论便也忘了估计君臣礼仪,愤然之下各个声音都是顶响的。一道太监拔尖的嗓音再次响起,“行刺不成,再用兽潮,这是要让所有王公大臣都死在这,好毒的心思!难不成是要反了天了!”那嗓音刺在旁人耳里生生变了味道。尤是最后一句,更是直接往宋显珩头上扣了。 谢蓁霎时凝向万贵妃,清楚瞧见她眼中的得意之色,怎么都想不到人可以恶毒到这份上,万不说宋显珩几乎舍命般的保护。变故突生,后方陷入凝滞,倒让前方的不明无措,待再反应过来失了先机,原先被折杀狠了的凶兽皆是狂扑而来。 “昭王,这女子……当真是在你府中?”梁元帝觑向,眸中已是森然冷意。 “是。”宋显珩眉宇紧皱,握着软剑的手爆出青筋。 “你——好大的胆子!”梁元帝暴喝而起,如同被触到了逆鳞,勃然大怒。可奈何境地如此,竟不能奈何了他。旁边人为他气势震慑,各个惶然不安,这档口却无一人敢劝梁元帝先息怒转移。 骤生的变节让一群人停了下来,而一直追逐而来的兽群步步紧逼将众人围困在了其中,每只都是血口獠牙、狂躁不安。有些心智软弱些的熬不住,就狠了心先往冗河里跳了,即使河中水流冰冷异常,但只消熬得过一时便能保住命。如此有人开了头,便接连有人往下跳。 谢元劝道:“皇上,此事不宜……” 梁元帝焉能不知,目光有所松动,才甩了袖子要挪步—— “嗖”的一声银光闪过。原来是宋显珩倏地神色一变,掷出了手中软剑,不偏不倚竟是直直往梁元帝命门而去。 众人都叫这一□□惊着,清清楚楚瞧见了昭王朝皇上出手,皆是震惊万分。 独独谢蓁瞧见了梁元帝身后那只山,獠牙流涎,直扑梁元帝而去。一声小心卡在喉咙,在宋显珩挑开山反手将梁元帝拍下冗河的刹那,瞳孔映入自后方受伤狂冲而来的野猪,她来不及细想就毅然决然地挡在宋显珩身后——噗嗤一下,钝物没入肉体的响声短促响起。 “蓁蓁——”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0章 谢蓁背部几乎被那凶猛力道几乎觉得捅穿,五脏六腑都受了震动,只来得及闷哼一声身子就受那力道所撞,坠入了近旁河水中。当即,冰冷彻骨的河水没过头顶,痛至麻木竟没了知觉,随后再听不到那些声响,隐约觉得有人跟着跳入河中,意识便陷入昏沉。 冗河河水湍急,血色漫开一瞬,卷起个水花就消失无踪。谢元是后跳的,从水里捞出梁元帝时脸色沉凝得出水,终究没把人再扔回去,放眼看去,都是死里逃生的惊惶面孔,独独寻不见谢蓁与宋显珩。 “搭起人桥,莫要被冲散,扶皇上到对岸。”谢元当机立断。冗河河面宽,但身量高大之人却可勉强触底。得此号令,在水中翻滚挣扎的人群不少能勉力伸出手去照做,如此一来,三五做一簇倒真是能稳固的站在湍急水流中。 岸边野兽焦躁徘徊嘶吼,似乎对于猎物逃了十分暴怒。从群兽口中逃生,又在冰冷彻骨的河水里保住命的,众人心有余悸地看着对面,简直难以想象自己所经历的,纷纷红了眼眶。 将梁元帝推上案的谢元正想折身,猛地被一道打着颤的声音唤住,“爱卿,留步!” 谢元脚步一顿,终究不能抛下去寻爱女,背过身时僵硬异常。“臣去探查,片刻即回。” “皇上,臣妾好冷。”万贵妃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身上的狐裘早在下水时除去,此刻一身孔雀蓝梅花镧边织锦妆花缎袄裙紧贴身段,含泪抱着了梁元帝胳膊。 梁元帝劫后余生,缓过了劲儿,也有些难忍身上狼狈,将万贵妃拥入怀中,脸色铁青的朝着那些不顶用的奴才吩咐,“还不快些生火。” 活下来的宫人忙是利落去拾柴,重新驻起营地。野兽突袭,阴影仍在,只将就一晚,大抵明日援军即到,想想都是盼着天明了。 本该悲伤肃穆的氛围,突地被一声声叫骂声打破,一名发髻散乱亦是狼狈的妇人冲向几乎衣不蔽体的两名女子,大喊着“还我闵儿”,妇人旁边的中年男子跪在了岸边望着那湍急河流神情悲痛。 “要不是你们拖累,我闵儿怎会……怎会……”妇人说至此已经泣不成声,正是平南王妃,此时所见,并不见平南王世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