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身份,如今人也在,你仔细瞧,若如有半句不尽不实,定然严惩!”梁元帝低沉黯哑的声音回荡,敲在在场这些人的心上,散成各种心思。 婆子干瘦的身子听了梁元帝的话立时抖成了一团,哆哆嗦嗦地起身往谢蓁这边来。 王皇后坐在梁元帝的左手旁,神色淡淡,眼底却是暗流涌动,睨着谢蓁犹如看着一只蝼蚁,顺着蝼蚁再看向那只盘亘皇上身边数载的毒虫——自己早就被那哭声扰耳,此时目光触及更是难抑厌恶之色,疾言厉色的指问:“你可瞧清楚了她可是你当年接生的那婴孩?” 谢蓁被婆子干瘪的手猛地拽住,故意蹙眉装出该有的反应,实则心中清明如镜,是了,这般大的阵仗,大抵是朝着万贵妃招呼去的。她忽然想起王皇后白日里拉着她的手时那股异样感觉,此时倏然想通。哪里会无端那样显亲厚,怕是借着机会查看自己身上的标记。 只是此举却也称了她的心意,她先前私下所查,和宋显珩查到的拼凑,当然清楚生母并非万贵妃。而王皇后此计争对万贵妃,实则也是对付谢家,若事情坐实,她和谢老爹都难逃一死。可惜算漏一节,恰好叫她利用上,屏气凝神静待事情往她预想的发展。 那婆子也是被眼前的大人物吓得丢了魂,听了呵斥要去查看便也忘记礼数,一心显得急促的抓了谢蓁的手腕,翻过去朝着内侧仔细看了,那模样恨不能十二万分的仔细,眼珠子将要落在谢蓁手腕上了。“是,是这!这儿有颗痣!” 谢蓁想通更巴不得这婆子多说些,猛地抽回手,到底没敢在皇帝面前放肆,却也不满那粗鄙婆子的行径似的,“你这婆子好笑,身上有痣的多了去,你看着喊的是何意!” 王皇后静静瞧着,眸底森然冷意晃动,堪堪是置二人死地的阴狠。“确实凭一颗痣说明不了什么,这叠东西还请皇上先过过目。” 宫娥恭敬捧着一本厚厚簿子交呈给了梁元帝身旁的公公,再由公公转呈到了梁元帝面前,只一扫过,就倏然陷入沉凝,面色可怖。 “没想到妹妹在寺里不守清规,满是不该有的念头,情意绵绵尽写了纸上,定是没料到会叫一个接生婆捡了去。”万贵妃眉眼携笑,只笑意未达眼底,嗤讽道。 随即那手账就被盛怒的梁元帝摔下,不偏不倚扫了谢蓁额发,纸页刮过脸颊的疼蓦地被纸上内容盖过。扉页上那只画眉鸟栩栩如生,一目十行,倒是大抵清楚了谢老爹的□□过往。果然—— “皇上,臣妾真不知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山野妇人竟这般张口胡言的,单凭一颗痣就能判定她与臣妾有关,若皇上真的信了,臣妾……臣妾只能以死证清白了。”万贵妃抽抽噎噎,一张艳丽容颜哭起来也是风情。 要说万贵妃这些年盛宠不衰也不是没道理,至少拿捏男人的心态拿捏得准,眼角余光瞥见梁元帝那一闪而逝的动摇神情,姿态更是做足,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盈盈水眸与王皇后相对,却是露了一抹明晃晃的恶意。 王皇后蓦地咯噔了一下,只觉得万贵妃的反应隐约诡异,然神色一转,依旧是铁了心要让万贵妃今儿个折在这了。皇上的身子旁人不知,她岂会看不出来,都是那奸妃媚主弄得皇上身子每况愈下,偏偏又迷上崂山之术,寻长生道,于她看来更像是一场黄粱梦,心惊胆战之余却看万妁使尽心计手段缠着皇上,唯恐来日生变。一如在抵达当日那刺客行径,生生搅乱了她的计划,这次特意让兄长将人送至,便是打定主意不让她归京。 人是她兄长找来的,绝不会有错,谢元与万妁的私情旁人或许不清,但是嫂子与万家几位表小姐有过私交,虽说事后都被遮掩,但总有蛛丝马迹露出来,拼拼凑凑不难猜出两人当时情深几许。 而万妁进宫前两月,恰是谢元离京戍边之时,不到开春太后崩,万妁已经是嫔妃,受宠当盛,也是那时感念皇恩,自愿替皇上入六安寺守孝一年,茹素斋静,誊抄佛经为太后与皇上祈福。也是此举叫皇上始终对其存了一分与旁人不一的情分。 哼,什么守孝,恐怕是发现腹中怀有身孕借以躲避,奈何当初用的是太后名头,而人又在宫外。她当时只当万妁是个知分寸的,也懂避锋芒才去宫外,不想直至十数年后才明了是这缘故。王皇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