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岚眼神一溜就瞧见了她面前的画,思及方才在门口听到的,再看连谨熙姐姐都与她说话,似乎是在讨论画作,不禁心中嗤笑,“一个连帖子都没有混进来的懂什么画的好坏,不过是拣着好听的阿谀奉承罢了!” 在座的都是有名帖的,也知琼华楼的规矩,听贺敏岚开口不禁都诧异望去。陈孟阳眉头紧蹙,心头隐约闪过一丝不妙。 “我的名帖丢了。”谢蓁饶是淡定地对上一众打量狐疑目光,字字清晰分明。 “明知要赴会还会把名帖弄丢?”女眷席中不乏有和贺敏岚交好的,亦是看不惯谢蓁一出现就抢了所有风头,此时讥诮出声。 “人么难免有疏忽,敏岚许是误会了。”开口的是谢蓁右手旁的女子也是方才聊天的那个,温温柔柔,替谢蓁说话。 “谨熙姐姐你莫要被她骗了,方才我就见着她在门口演戏来着,还说左不过挑些好听的说总不会错,琼华楼哪容得这样的人!”贺敏岚故意扭了谢蓁的口味学道,不掩气愤。“莫说作画了都是糟蹋纸来的。” 而这话落,听着这边动静的一众神色露了古怪,大多都是觉得不妥,没想到女子会是这样心机,也有一部分看脸的表示并无所谓,坐在万稹旁边的陈孟阳因贺敏岚越发离谱的话而拧了眉头,实则也是担心,毕竟谢蓁草包的名声在外…… “贺姑娘这话差矣,琼华楼自是欢迎一切有才之士,怎能连瞧都没瞧就判定。”万稹和气地插了话道。 贺敏岚闻言弯起嘴角,心想正合心意,“我看谨熙姐姐的画好了,一块拿出来比比呗。” 话一出便引得周边女子的窃笑附和。 而原先叫陈孟阳子墨兄的少年皱了皱眉头,“谨熙姑娘是描花圣手,这么比不公平罢?” 赵谨熙也觉得有些不妥,像欺负人似的。 谢蓁作为争议主角反而像个旁观者似的瞧着,旁人如何她没在意,反而万稹的反应惹了她怀疑,按理说自己是他请来的,这情况帮忙是应该,那话听着是没错,可怎么像是故意引导往更坏的方向去似的,甚至默了声只当不认得自己…… “既然说了是赏画会,当然一起赏了,万公子能等等吗?”谢蓁眯了眯眼,转而问道。 万稹噙着笑意颔首,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样。 贺敏岚敢来自然也是有几分底气的,暗忖她是自找羞辱,卯了全副心力开始作画。待沙漏再次漏尽,其余几副一道被呈上垂挂起来,犹如一道独特风景。 画都是未署名的,再由众人品评投票,说来也巧,恰是中间那三幅最是引人,左边的惟妙惟肖,画上蝴蝶振翅欲飞;中间的画工上稍逊,但出奇在画上,阳光下纤尘毕现,那些花儿仿佛会随风摇曳似的,极是美艳;另一幅工工整整,胜在了题字上;三幅各有千秋,获了一票好评,什么优美好听的词儿直教谢蓁听的感叹不如。 名次决出,那摇摆的花儿摘得头魁,左边和右边的依次,随着结果落定,各人取回了自己的画,谢蓁在贺敏岚经过时咧了小白牙,毫不留情地开口道:“看来贺姑娘也不过尔尔嘛,这是瞧多了谨熙姑娘的画仿的罢,可惜有形无神,收劲不足,看上去更像是个残次品。” “你说什么!”贺敏岚脸上火烧一阵,简直想撕了那张嘴。 “说事实啊。”谢蓁扬着笑脸,故意道,“姑娘的画让我都说不出阿谀奉承的话来,太违心了。”啪啪打脸好不愉快。 贺敏岚咬牙愤愤,最后见她手上空落,当即找回几分气势,“你连自己的画都不敢拿出手,怕是难以见人罢!” “我这不是等你们取完么。”谢蓁说着,懒洋洋起身,在一众看着余下那幅又看看她的惊疑目光下摘下了夺得头魁的那一幅画。 “……”贺敏岚睁着圆圆大眼险些脱框,当即不置信道,“你冒拿旁个的画!”一边又转向女眷席,“你们还有谁没拿的?”不光是她,也有几个不信的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等着出来个人羞辱。 “方才我瞧见过,确是这位姑娘所画,刚才平铺着看还不觉,没想到垂挂起来竟是这般,谨熙输的心服口服。”赵谨熙收拢了自个的画,冲着谢蓁一笑,淡然道。 贺敏岚呆滞当场,一时不知以何表情应对,反观谢蓁噙着得意笑容觑着她,仿佛嘲笑般,心里头羞愤不已。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