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却没料到他娘子是个泼辣的。听闻有人败坏张牢头的名声,气得衣衫也不晾了,当即邀了几个相好的妇人,到朱雀街的铺子里去转悠,听到有人议论直接上前开骂。 以禅原意是让她出面解释,岂料她居然这么做,带的那几个妇人也都不好惹,什么话都能骂出口。 虽说如此做并不能平息流言蜚语,至少那些人再说时会有所顾忌。 这次的风寒不似上次那般严重,以禅饮了两日金银花露,自觉好了许多。她想出门去锦绣坊,被祖母拦了。谢老夫人知晓锦绣坊近日没有活计,生怕她出去听那些风言风语,早知会了门房,不许放她出门。 以禅闲了两日,想起自己未编完的绣谱册子还在锦绣坊,便打发侍从去取。侍从取回绣谱,又禀告道:“刘掌柜托我转告小姐,昨日,华府的五小姐到过锦绣坊,见小姐没在便回了。君兰舟君公子也去过,订了件戏服,还有好几人过去订做屏风和墙画的。” 以禅倒未想到,她不在这几日,锦绣坊倒有活上门了。 红绒听到君兰舟忍不住笑道:“君公子果然是好人。”又问侍从,“可还有别人到锦绣坊?有没有一个叫六爷的?” 侍从摇头:“刘掌柜没说,应是没有了。” 打发走了侍从,红绒叹息一声:“这个六爷,不是说要想法子吗,怎不见人影了。” 以禅坐在窗畔的卧榻上,随手翻看着自己写的绣谱,听了红绒的话,纤眉轻蹙,淡淡说道:“人家不过说了句客套话,你还当真了,便是他要帮,我也是不接受的,总不好欠人家的人情。” 红绒虽不知六爷便是华重锦,从以禅的态度也瞧出她在生那人的气,遂吐了吐舌头不再提。 “也不知华家五小姐有何事?”红绒又说道。其实抛开华家的身份,她挺喜欢华重梅的,她性子直率,人又生得美,也不怎么摆大家闺秀的架子。 “不是退绣品便是为她家那宝贝侄儿说情,还能有别的事?”紫线自从知晓六爷便是华重锦,连带着对华重梅也重新不喜了。 ****** 华重梅到锦绣坊没见到以禅,却遇到了君兰舟。 她在凌云阁听过几出戏,见过君兰舟好几种扮相,或娇媚,或英武,或美艳,总之皆是女子之美。她是第一次见到君兰舟没有勾脸出现在她面前,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以男子装束示人。她晓得他会武戏,自是有些身手的,但看惯了他的女子扮相,总想着卸了妆的他也是女里女气的,如今见他眉眼俊雅,仪态洒脱,不仅不带丝毫女气,反而有一种江湖侠气。 君兰舟是认得她的,她自和离后回到华府,与三位姐姐和华宝暄一道去听戏时,就到后台去见过他。那时他未卸妆,俩人也是说过话的。 “五小姐,你也来订绣品?”君兰舟将所订戏服的花样说与刘掌柜,便问华重梅。 华重梅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摇头道:“不是,我来找谢小姐。你,你要订的是什么戏服?” 君兰舟轻轻笑起来,眼波如秋泓,分外清澈明亮:“是需要绣麒麟的戏服。” 麒麟? 华重梅温娴一笑:“你的戏服都是在锦绣坊订吗?” 君兰舟点点头:“是啊,谢姑娘手艺好,勾的绣样也好。”他的目光掠过华重梅披帛上的怒猫,目光一凝,“这是五小姐绣的?此猫栩栩如生,甚是灵动,你的绣艺也极好。” 她夸完了华重梅,朝她微微一笑,便告辞而去。 华重梅回到华府,还有些恍惚。 那人真是君兰舟? 他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 华重锦一回府便来到梅苑,进了屋就见五姐坐在妆台前上妆,画了眉,细细端详,又擦掉。敷了胭脂,侧脸端详片刻,又擦掉。 “这是怎么了?”华重锦抱臂靠在门边,瞧了半晌忽然问道,“大晚上的妆扮,莫不是晚上要出去相会?” 华重梅回头看到是他,慢悠悠说道:“我就是奇怪,唱戏的勾了脸跟换了个人一样。” 华重锦哦了声:“你遇到君兰舟了?” “他倒是个义气人,听了那些风言风语还肯到锦绣坊订戏服。” “你不知道吗?谢以禅开锦绣坊的第一件绣品就是君兰舟的戏服,确切地说,应当是君兰舟先订的戏服,谢以禅后开的锦绣坊。他是上元节看到了谢以禅绣的花灯,被惊艳到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