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提给柳叶儿请大夫开药方再接回九里院的事儿,那边刚用过早饭纪澄的大嫂范增丽就到了九里院。 沈彻听见霓裳来禀时,只道:“少奶奶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叫她改日再来吧。” 这一打发范增丽不要紧,她回去将情形一说,可是把纪青和纪渊都吓坏了,听榆钱儿说沈彻已经写了休书,如今沈家又不让他们见纪澄,两个人可不急得团团转么,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而榆钱儿一回卧云堂,却见自家姑娘在蒙头大睡,正要上前却被霓裳拉住道:“公子刚才出门时吩咐不许吵着少奶奶,少奶奶才刚睡下。” 榆钱儿则是一头雾水,心里打着鼓,不明白昨晚上说已经领了休书,这会儿怎么又再睡觉。 霓裳道:“有我看着少奶奶就行了,你赶紧去看看柳叶儿吧,她昨儿夜里落了水,着了凉,大夫已经开过方子了,小丫头正在煎药。” 榆钱儿一听柳叶儿落了水,见纪澄这边并没什么大事儿,便急急地去了柳叶儿屋里照看她。 纪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她都有一年左右没睡过这么长时间的觉了,若不是头一跳一跳地疼,她肯定能再睡。 纪澄睁开眼睛想叫人,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浑身发冷,她双手撑在床上,艰难地坐起来,刚才不动还好点儿,这一动浑身就跟散了架似的“咯吱”作响,又酸又疼。 都是昨儿晚上加今天早晨作的孽,纪澄好容易爬起来靠坐到床头,头晕得连连喘了几口这才看得清周遭的事物。 霓裳在外间做针线,听见动静赶紧跑进来,“少奶奶醒了?奴婢去给你端杯水。” 纪澄只觉得耳鸣,根本没听清楚霓裳在说是什么。 沈彻掀开帘帐走进卧房的时候,就看见纪澄拧着眉头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怎么,后悔了?”沈彻走到床边坐下,眼睛一直盯着纪澄。 纪澄一时没反应过来地侧头看向沈彻,然后身子一软就往他怀里倒去,“我头疼,那儿也疼,浑身都疼,疼得不得了。” 在纪澄倒过来的时候,沈彻就伸手搂住了她,听见她声音沙哑得仿佛气音立时一惊,用额头碰了碰纪澄的额头,“头怎么这么烫?” 纪澄在沈彻怀里摇头道:“我冷。” 沈彻空出一只手来搭在纪澄的脉搏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亲了亲她的额头,“没事儿,有我在。”沈彻说完就扶着纪澄的肩膀让她躺下,“你再睡一会儿。” 纪澄看着沈彻道:“我头疼。” 沈彻点点头,“你闭上眼睛,我给你扎两针,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也不知道是沈彻的银针真那么有效,还是因为沈彻守在自己身边的缘故,纪澄很快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223章 阴与阳(二) 中途纪澄醒了一次,只听得外头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嗡嗡嗡的听不真切,她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可她又再睡不着,实在是睡前水喝多了。 而外间此刻沈彻的确正同人说话。 马元通操、着一口蜀地腔道:“咋个搞的嘛。年纪轻轻的,咋个会搞成油尽灯枯的样儿哦。你也是,她现在明显就只有一个空壳子咯,虚不受补,你居然还莽起(一个劲儿)灌。那啥子就是再忍不住嘛,也要忍住吗,你也下得了手哦。” 沈彻的脸被马元通说得一阵红一阵青,居然忍住了没有给马元通一拳,毕竟是有求于人。“我拟了好几个方子,你替斟酌斟酌。” 马元通“嘿嘿”一笑,“师兄,你也有拿不准的时候哦?” 打从马元通中途跟着沈彻的师傅学艺后,很多时候都是由年纪比他还小的沈彻代师传艺,而沈彻呢,从小就臭屁得很,说一不二,还没一次都是对的,简直把马元通打击得体无完肤,如今终于有奚落他的时候,马元通自然不肯放过。 而沈彻是关心则乱,生怕自己拟的方子有个偏差,救不了纪澄,那必然是一辈子的致命伤。 马元通看沈彻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就忍不住撇嘴。当然,生无可恋是马元通自己觉得的。“她那么狠心,你还救她爪子嘛?你都不嫌头上帽子有颜色嗦?” 里间微微传来一点儿响动,自然瞒不过沈彻的耳朵,他对马元通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再多嘴,就把你舌头割掉。” 马元通在心底嘀咕了一句“有异性没人性”。 沈彻走进卧室,见纪澄正吃力地想起身,因走过去扶了她靠坐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