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澄不语,只是抬腿去踢打沈彻,沈彻横伸一条腿将纪澄整个压在身下,叫她动弹不得,只能在小范围扭动,别添乐趣而已。 “怕何诚从此看轻你?或者何家不愿以正妻迎娶你?”沈彻啧啧道:“怎么一点儿险都不敢冒,你可不是那样瞻前顾后的人。你来找我是觉得利用完了我就可以一脚把我踢开?得知小倌可用之时就更觉安全?事后杀人灭口,你做得倒是纯熟。” 纪澄的心思被沈彻一眼戳穿,直觉难堪,“可我不是自愿的,如果不是……” 沈彻轻轻咬了咬纪澄的耳垂,“自己蠢不要找借口。纪澄,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纪澄心里一慌,她听懂了沈彻在暗示什么,所以他带自己到三好居来,又给自己将他的过往,这一切都是在诱惑着她往下跳。 可是这个坑太过美好,简直就是金银堆砌,沈彻拿捏住了她的命脉,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钱、权、色,他把一切都放在她面前了,只看她能否抵挡住伸手的欲、望。 放在平日纪澄或许脑子一热就只顾眼前之利益了,但奇怪的是,纪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她不愿意输给一个青楼女史,她都能做到的决绝的离开,从此在沈彻的心上划上一刀,凭什么她纪澄就要屈服? 纪澄挺起腰,状似配合,实则微微曲起了腿,打算趁着沈彻不察,让他狠狠地吃上一记,不疼就记不起教训来。 沈彻轻笑出声,隔衣咬得纪澄惊呼喊疼。 山林里的鸟雀突然惊起,扑棱棱地往天空窜去,连刚冒出头的鱼也一下子就钻入了石头缝隙里。 一直到艳阳高照,才有人慢悠悠地从里推开三好居的门,透过突然打开的缝隙,可以看到有人静静地趴在被褥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背脊来,脊柱沟凹陷,蝴蝶骨精瘦而至雅丽。 沈彻穿上鞋走下阶梯,在柴扉的门口处弯腰捧起放在门外的竹筒,竹筒里插着一束花鹤翎,粉白相间,这也是山茶里的名品,因为生机旺盛,所以美得耀眼夺目。 沈彻走回屋里,将插着花鹤翎的竹筒放到纪澄眼前一手的距离处,“老骆送来的,大概是想来再换几张野菜饼。” 纪澄原本是一动不动地趴着的,颇有点儿生无可恋的意味,但是微微抬起眼皮,就能看到那被折断了根茎插在水里却依然挣扎着蓬勃旺盛的花鹤翎。 是从此萎蔫下去?还是绽放出最蓬勃的花瓣之后再垂垂而去? 纪澄撑起身子坐起,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花鹤翎的花瓣。 “需要我抱你去净室吗?”沈彻问。 “我自己去。”纪澄冷声道,“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沈彻依言走出去。纪澄裹了衣袍挣扎着起身,刚才那一顿就跟野兽在撕咬一般,纪澄身上其实还好,顶多就是红、紫痕迹交错,沈彻那背都没法儿看了,被褥上全是斑斑血迹。 但是最疼的肯定还是纪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才站起来,腿根就软了下去,跌在蒲席上发出“咚”的响声。 沈彻就站在门边,闻声过来将纪澄抱起,低头看她道:“逞什么强?要是还有力气,不如再来一回?” 纪澄一伸爪子就往沈彻脸上挠,亏他躲得快。 主屋到净室的距离不远,对沈彻的大长腿来说不过几步路程,他将纪澄放到汤池傍边坐下,“要不要我伺候你?” 纪澄拿起旁边的葫芦瓢就往沈彻身上泼水,沈彻轻笑着往外头闪去,纪澄气得就想拿葫芦瓢砸过去,可旋即一想,待会儿还得自己去捡回来,遂又作罢,这就是太理智的坏处。 热汤能极大的舒缓身体的酸胀,但是心里的伤是再也治不好了。纪澄脑子里一片空白,双手重叠搁在池边,下巴枕在手臂上呆呆地望着远处的雪山。 雪山越是晶莹,就越是反衬出纪澄如今的处境,深陷泥沼而不能自拔。 纪澄鼻头酸涩,仰起头不肯叫眼泪落下来,越是被人作践,越是不能流泪。这时候只有理智和冷静才能帮她摆脱困境。 纪澄在热汤了泡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起身穿戴好,直接去了厨房。 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当前这才是重点,反正人生不就是吃喝拉撒睡么。 厨房里有新鲜的野菜,还有几根野猪骨头,并一块新鲜野猪肉,野鸡蛋拿了一筐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