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任主子会是个女人,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个绝色美人。尽管她的脸被面具所遮掩,剩下的半张也是藏在黑狐毛的阴影里。 但是年轻而清泠的声音,窈窕而纤细的腰肢,举手投足间的娴雅,都足以说明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靖世军里虽然不乏女人,但是地位这般高,掌握一域大权的女人,却只有眼前这一位。 私下里有传言,她是某位大佬的女人。这种靠上床而晋位的女人,从古至今都是得不到人真心服从的,何况靖世军里都是些什么人? 能干得为世所不容的人。 在童襄他们打量纪澄的时候,纪澄也在观察他们三人,如果不出意外,这三个人将会成为她的手下大将。 童襄是三人当中最年轻的,大概二十五、六岁,高眉深目,应当有胡人血统,眉眼间全是桀骜。 孙如龙一双细缝眼,看起来有些狡猾,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 庞骏雄,国字脸、悬胆鼻、样貌端端正正,给人十分忠勇的印象,年纪是三人里最大的,约莫四十来岁。 纪澄开口道:“听人推荐,三位对西域的舆情最为了解,今日请三位先生来,是想请教三位先生一些问题。” 纪澄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团垫上,说话又极为文绉绉,童襄一听她说话就知道是个所谓的“读书人”,最是没劲。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童襄他们三人只好也装模作样地跪坐下来,十分不适。 大秦建国之后,胡风东渐,胡床、交椅进入了中原地区且广为流传,只有那些一心慕古或者装模作样的人家才会坚持旧日的跪坐。 纪澄绝对是后者。不过她并不打算改,若是因为童襄他们习惯了胡床,自己就改变作风,只会给他们一种她这个头领很好说话,立场不坚的印象。 纪澄轻轻拍了拍掌,就有婆子将一个沙盘抬了进来,放在正中。这沙盘是特地请泥塑张捏制的,山地隆起,山谷凹陷,河流以蓝色颜料填图,大道以黄沙细描。 “这只是个雏形,还请三位看一看,根据你们的经验,这舆图绘制得可有不对?”纪澄道。 童襄他们三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舆图”,崇山峻岭、深谷河流,尽皆一目了然。童襄是个粗人,那手绘的复杂舆图他向来都看不懂,只觉得一看就头疼,但眼前这“舆图”可就再难不住他这粗人了。 这三人里以庞骏雄对西域最为熟悉,他细细观察之后,指出了好几个不符合实情的地方,纪澄点头以笔快速做了记录。 再然后纪澄取了手边用竹签和布头制的小旗,在她拟定要建客栈的地方插上。 “我想建一个货队,转供从中原到西域货物的运送往来,除了咱们自己的货物外,也对外承接生意。这些小旗的点就是拟建客栈做补给和转运之用。” 纪澄又取了三个核桃分别放置在西洲、延城和精绝三地,这三地互为犄角,若是仔细思考,就能看出纪澄的用心,以这三地为轴心,几乎能覆盖西域大半部分的地域。 “我打算在这三地建立货仓,一到雪天,冰雪封路,一切生意就只能中断,若有这三处货仓,不仅可以储货,也能做大型补给。”三个地方都是纪澄精挑细选的,从这三个货仓出发,到西域的任何地方,货物都能在一月之内到达。很多时候就不必等着别人要买了,才从中原发运。 “不知道姑娘是要建多大的货仓?”庞骏雄问,“若是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人劫掠。”庞骏雄显然不赞成纪澄的“异想天开”。 纪澄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西域可不是中原,虽说西域诸国向大秦俯首称臣,但并不能做到令行禁止,甚至可以说毫无约束力。若非大秦强盛,而西域诸国是连年内斗,这些人一有机会肯定会反水东侵的。 “我们是做生意的,商人只求利。这货仓的守卫就在西域当地雇人,务必要让他们知道这是他们自己的营生,不管局面怎么变化,咱们和气求财的心是不变的。”纪澄道,“天下的钱财没人能独占,以前咱们运货过去,把所有的钱都赚完了,胡人看着眼馋,自然会动手。这一次不一样,我们只控制货源,其他的都雇请当地人。包括我们要建立的商队,也尽数用当地人。” “可是这样我们才能赚多少银子?”孙如龙插话道。 纪澄道:“我们还有比赚银子更重要的事情做。” 童襄突然插嘴道:“你这处的客栈设的点不对。走闫夏谷虽然是从西洲到延城最近的路,但是这里团聚着一帮山匪,过路的商人除非雇佣了高手的大型商队,其他人都宁愿绕远路,多走三天,从贺萍道出去。” 能省三天时间的近路绝不能放弃,纪澄想了想道:“那正好借此立威,咱们就在这里建客栈。”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