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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以后大概时常要落脚,所以就认真画了图纸交给南桂去布置。

    今日纪澄还是第一回看见这布置后的“雪夜揽月斋”。

    揽月斋里依旧空荡荡的,只按着纪澄的安排,铺了厚厚、宽宽的一张雪白的长毛毯子。纪澄其实当时只是赌气画的图,这样大的长毛毯子是很难得的,没想到却真被南桂找来了。当然这里头肯定有沈彻的示意。

    毯子上搁着一张天然小几,几侧置有一个懒人架,架子上靠着墨绿绣玉纹莲瓣的大软枕。

    懒人架后的墙边立着一排矮柜,柜子是用来安置账本用的。其外就只有墙角一盏半人高的白纸糊的橄榄式样的落地灯笼,然后就没有别物了。

    哦对了,还有东西,就是四面墙都按着纪澄的意思全糊上了白纸。

    南桂当初布置好时,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图纸,反复看了三遍,都没能弄明白,这样子有什么好看的。而这密室又凭什么叫“雪夜揽月斋”?

    纪澄虽然在病中,却比平日里更有情致,她摸了摸那长毛雪毯,又将脸在那皮毛上头蹭了蹭,软软的舒服极了,对南桂的布置十分满意。

    纪澄让南桂将那纸灯笼点亮,“我让你备的笔墨和颜料都备好了么?”

    南桂点点头,从柜子里将笔墨颜料取出在小几上放好,又拿出几把碗口大小的刷子笔来搁好。

    纪澄道:“你且去吧,留我一人在这里就好。”

    纪澄连着好几个晚上都在揽月斋里捣鼓,南桂的好奇心都被她勾起来了,央求了许久才得以进入焕然一新的揽月斋。

    南桂站在门口眼睛连眨也不眨地就盯着四周的墙壁看,她习武出身,对那些寻常女子惯习的诗词书画都不感兴趣,也瞧不在眼里,今日却有些不同的感受。

    “姑娘,你这个画好像跟别人的都不一样。我还从没见过这样大卷的画呢,不过不是因为大,反正就是有什么不一样。”南桂朴实地道。

    纪澄抿嘴笑了笑,“那你再看看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纪澄盘腿坐在雪毯上,将墙角那白纸灯笼点亮,取了毛笔沾了墨汁,不过几笔就勾勒出了一枝苍劲的老梅树干来。

    南桂往里走了一点儿,伸手往那墙上摸去,明明觉着前面那簇碧竹还在七尺开外的地方,但手一摸就摸到了墙面。

    南桂有些雀喜地道:“姑娘,我发现了,你这画竟像是真的一般,我瞧那月亮明明挂在天上的,可伸手一摸却又在墙上。”

    纪澄笑了笑,“嗯,用了点儿小技巧,蒙蔽了你的眼睛而已。”

    若用千年后的现代人的说法,纪澄的画其实挺简单的,就是平面作图时用了立体视角,让画上的景物就像活了一般。

    纪澄墙上这幅“雪夜揽月图”做得十分恢弘大气,其余三面墙都是调的墨蓝色,颜色渐变,像极了月下的夜空,墨蓝里有隐隐梅影绰绰,也有隐隐怪石嶙峋,而那独有的月亮所在的墙面,先是绘了一扇和真正的窗户一般大小的推窗,窗户此刻开了一大半,露出窗外的一丛碧竹,碧竹的上空画着一轮冰月。月亮上还能隐隐看出山川之影来。

    身在揽月斋里,这会儿可觉不出此乃地下的密室了,再没有憋闷之感,甚至能感觉一股清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淡淡的梅香。

    不过这梅香可就不是画笔能描绘的了,而是纪澄自己调制的梅香饼焚炙的香气,冷香怡人。

    “若不是我知道这揽月斋以前是什么模样,乍一走进来肯定瞧不出它会是间密室。”南桂感叹。

    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梅灯辉映,纪澄靠在懒人架上开始翻账本,偶尔咳嗽两声,说明病还没有完全养好,川贝蒸雪梨都不知吃了多少去了,枇杷膏也用了好几罐,总不见断根。

    南桂有些瞧不懂纪澄怎么不歇息反而还四处折腾。

    纪澄这就是闲不住的命,卧在床上只觉得一身都酸疼,看看账本,再处理一下晋地来往的信笺,她心里反而安稳些。

    凌子云的回信已到,信里全是关切之意,从小时候开始,就是纪澄让他往东,他就不会往西,这一次这样大的事情,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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