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牢靠了。” 榆钱儿得了纪澄的赞赏,下巴都快指向天了,这人一得意,就容易说错话,“苏姑娘端午节出去了一天,就有那么多太太相中她,姑娘也莫要着急,总有那慧眼识英雄的。” 纪澄闻言默然,红米分不比英雄,英雄可以不问出处,世家娶儿媳却是只看出身和教养的。若在平时纪澄的感触也不会这么大,可是将她自己和苏筠这么一比,落差就太大了。 纪澄自然各方面都不比苏筠差,可是在京城这些闺秀贵妇的圈子里所受的待遇可那就千差万别了。 纪澄心中升起一股烦躁,放下手里的梳子道:“我去舞一会儿剑,你们给我备好水,我回来洗沐。” 如今纪澄在磬园里和沈芫、沈萃同一个院子而居,与以往住在纪兰的小跨院里不同,所以她无法在院子里舞剑,只能背着剑去园子里隐蔽之处。 可是偌大个园子处处皆景,要说隐蔽之处还真没有几个,纪澄曾经溜达过一圈,挑来选去就只有沈彻住的九里院脚下那片竹林还算隐秘,平日里去那儿的人也少。 那竹林深幽,小径不过人宽,晚上瞧不清内里,听见竹叶在晚风中簌簌作响,真有些怕人,榆钱儿跟在纪澄身后有些害怕地道:“姑娘,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里面万一……” 有蛇?有鬼?榆钱儿都不敢把这些东西的名字说出来。 可纪澄的心里却烧着一把火,必须发泄发泄,她转过身用刻意柔和的声音道:“你就在外面等我吧,我进去舞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事儿我就叫你,你也能听见。” “我还是跟着姑娘进去吧。”榆钱儿可是个忠心为主的丫头,瞬间就压制了害怕。 “你就待在这儿吧,咱们里外有个照应还好。”纪澄又道,“你知道的,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榆钱儿再不说话了。 纪澄背着她的桃木剑进了竹林,以桃木做剑可以驱邪,所以纪澄心里倒是不怕鬼怪,她寻到一处略微宽敞之地再也按捺不住瞬间就舞动了起来。 剑如游龙,气吞霄汉。 此时剑舞无需配曲,纪澄心里自有一曲《破坚阵》,那些世俗的眼光就是她的藩篱。纪澄瞧着通透其实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从她的角度看来实在无法理解那些只看人出身的太太们。 说实话,苏家如今早已败落,不过剩下个空壳子,娶了苏筠未必就能比娶她纪澄好。纪澄自认嫁人为妻之后相夫教子之事她绝对不会输给这些京城闺秀,而且以她的能力,即使不靠纪家的财富,她也有办法让一家子兴盛起来,至少绝不会让夫家为钱财皱眉,也不用像某些世家需要靠放印子钱和典当东西维持表面的风光。 纪澄平日看似明白那些夫人太太为何看重儿媳出身,可她又打从心底觉得她们不思变通,难道出身好的儿媳就真的好?纪澄可觉得未必。纪澄心里一团乱麻,甚至愤愤地觉得那些太太都是些蠢货这已经是钻了牛角尖了,纪澄赶紧甩了甩脑子,知道自己埋怨得太多了,可是再多的埋怨都改变不了事实,她还是得面对现实。 纪澄收回刺出的剑,柔缓了腰肢,像被雪压弯的竹子,柔韧地反弹了回去,她这套无招无式的剑舞只跟着她的心情变动,反而似行云流水般自如。 纪澄的心思已经转到了老太太那边儿,先前是她想左了,先入为主就觉得老太太肯定不会管自己这个纪家的外人,可是听她今日为苏筠出面,就知道老太太十分照顾晚辈,纪澄想去试一试,路多一点儿总是好的。 纪澄最后舞出一段月轮,急旋而收尾。若是以铁剑舞来,其光定然成带,美丽异常。 纪澄以剑舞发泄之后,虽然人累得气喘吁吁,但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人呀,有时候不得不认命,可又不能完全认命,总得去拼一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