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回到宫中正好是除夕,一大早皇宫就开始忙活起来,鞭炮炸响,年味十足,所有的人好似已经忘记了那场天花,也忘了在西华门的别院中还有一个康熙的儿子和一个昭妃。 两宫太后去祭拜先祖、先皇,萧阿妧则带领后宫的妃嫔前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皇后穿着亵衣坐在梳妆镜前,出神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从前她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精致的眉眼,皇帝也夸赞过,说她的眼睛很好看,一眼就能将人吸引过去。但是现在,最惹眼的就是她锃亮的脑袋。 赫舍里氏狠狠地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米分扫落在地,羞愧的掩面,哽咽道:“嬷嬷,你说本宫的头发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会的会的,娘娘只是产后亏损严重才导致脱发,不碍事的,只要好好的将亏空补回来,娘娘的头发一定会比从前更黑更亮。”图嬷嬷轻车熟路的顺着话茬借口,这样的对话每天都会发生几十次,她已经习以为常。 “娘娘,这是刚熬好的何首乌汤,您快趁热喝了吧。”图嬷嬷端了一碗黑的发紫的汤药端给赫舍里氏喝。 “都快发霉的何首乌,能治病才怪!” “赫舍里氏快别吃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吃了小心头发没治好,又生出一堆毛病。” “皇后娘娘,咱们来比比谁的发饰更好看好吗?你从前不是最爱在后宫妃嫔里面争第一的吗,怎么不理我了?”说话的这个女鬼也是康熙后宫的女人,貌美如花,只不过红颜薄命,还没侍寝就被赫舍里氏给弄死了,只见她一霎那爆发出强大的黑气,整个人黑化,怒发冲冠,“赫舍里氏,你也有今天,当真是报应!” “谢了顶的皇后,我看她今天都没有勇气敢去参加年宴!” 赫舍里氏不知道自己每天都是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把药喝完,更不知道自己每天被人诅咒。 更衣梳妆完毕以后,万事俱备只欠一脑袋头发! 赫舍里氏拉着图嬷嬷的手,忧心道:“稍候后宫妃嫔要来给本宫请安,午后各亲王福晋也要入宫觐见本宫,就算本宫能打发她们,可皇上御驾已经回宫,今日除夕,皇上晚上一定会来坤宁宫,嬷嬷,我该怎么办?” “娘娘别急,奴婢有法子。”图嬷嬷悄悄从衣柜中拿出一个被锦帕包裹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掀开,入目是一片乌黑,仔细一看竟然是头发。 赫舍里氏眼睛一亮,“嬷嬷,这是……” 图嬷嬷满脸褶皱的脸上笑出了一朵菊花,“娘娘,这是奴婢让几个宫女剪了头发做的发套,皇上来了,娘娘就带着这个,只要小心些,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这样的好东西嬷嬷为何现在才拿出来,快给本宫戴上。”赫舍里氏催促着。只是赫舍里氏现在脑袋上一跟头发也没有,这发套不好固定,只能用鱼胶将发套粘在头上,鱼胶黏腻,向来爱干净的赫舍里氏这回忍了! 只是这头发到底不是长在赫舍里氏的头上,头上不能戴分量过重的首饰,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以免让头套脱落。 虽然有了头套,但是赫舍里氏还是不敢冒险,在听说后宫的妃嫔要来请安之时,马上让人在殿中竖了一块屏风,自己坐在屏风后面。 看见此情此景,鬼魂们自然又是一阵七嘴八舌,其中一个说的话直接落入了正在入殿的萧阿妧耳中。 “真怂,连接见妃嫔都不敢光明正大,就她这副德行,依我看,不止今年的年宴赫舍里氏不会出席,以后的年宴也和赫舍里氏说拜拜了!” 萧阿妧领着众妃嫔行礼,妃嫔们对赫舍里氏的举动虽然感到疑惑,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人家说自己产后还没有彻底调养好,不能见风受凉。 “淑妃这段日子替本宫掌管后宫之事幸苦了。本宫听说行宫里发生了不少的事,热闹得很!” 皇后的意思便是萧阿妧掌管宫务不善,再往深里想就是要萧阿妧交出宫权了。 萧阿妧淡然一笑,仿佛没听出赫舍里的意思:“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宫里又添了一位小阿哥,等小阿哥回宫,宫里可就热闹了。” 一句话把皇后接下来的话给堵了,本来听说纳喇氏竟然平安生了一个儿子,皇后心里就呕得要死,偏偏萧阿妧还拿这个来戳她脊梁骨,她强行镇定道:“纳喇氏为皇家诞育子嗣,乃是有功之人,本宫会与皇上商量对她论功行赏。但是本宫听说,纳喇庶妃这胎生的凶险。淑妃,当时是你掌管宫务,若不是太医妙手回春,三阿哥出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按照宫规,本宫应当禁淑妃两个足,但是除夕佳节,本宫也不想伤了兴致,便改为罚奉两月吧。” 赫舍里氏噼里啪啦一堆话下来就给萧阿妧定了罪,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