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过了头三个月,郑绣的害喜症状已经没那么明显了,后头会好一些。没想到她却又有了其他症状——过忧过虑。 薛直每天一醒,就得先往床里侧摸一摸,确保郑绣在才安心。 好不容于熬到第三日,郑仁从考场里交了卷出来了。他本就清瘦,考场的环境自然说不上好,他胡子拉碴,脸庞瘦了一圈,薛直早就安排了人在考场,他一出来,就把他接回家去。 郑绣听人报说她爹已经出来了,当下便让人套车,准备去上坎胡同看他爹。 薛直在上值,薛劭倒是留在家里养伤,听说她娘要套车出门,想到他爹出门前的嘱咐,就赶紧跑去主屋。 郑绣正在焦急地等着前头套车,看到薛劭来了,便问他:“阿劭可是想同我一起去看你外祖父?” 几步路的功夫,薛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缓了缓才道:“娘,外祖父在里头待了三天了,眼下肯定是又困又饿,你就别过去了,等他休息好了,再去看他不好么?” 郑绣道:“不行,我不去看看放心不下。你别跟你爹似的拦着我,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山坎胡同离咱们府里又不远,我就过去看一看,很快就回来了。” 薛劭急得都出汗了,道:“娘,你真的别去,等爹回来了再说好不好?”说着还上前,拉住了她的裙摆,坚持道:“爹出门时交代我要好好照看您,我不会让您这么出门的。” 他如此坚持,郑绣总不能去扒拉开她还夹着夹板的手,“好阿劭,你让我出去吧,我就去看一眼,真的不做什么,你要不放心,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薛劭的手已经没有大碍,平时在家也是能吃能睡的,眼下却期期艾艾道:“我、我手疼,不想坐马车……” 一听薛劭说手疼,郑绣也顾不上出门了,紧张地问:“好好地怎么手疼了?是不是磕着碰着了?” 薛劭略有些心虚,低下头道:“我、我刚跑过来的时候太心急了,撞了一下。” 郑绣赶紧让他去炕上坐下,然后就喊茗慧去请大夫。 茗慧脚步匆匆地去了,很快大夫就过来了。 自从正月十五意外之后,贵和长公主对薛劭的伤也耿耿于怀,她不喜欢欠着别人的,尤其是对方还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因而薛劭受伤后,她还特地进宫见了皇帝一次,然后把太医带了回来,给薛劭诊治,开了好些药。那些药后来也都是贵和长公主的私库出的。 因为茗慧去请了大夫过来没多久,长风苑那边也就知道了,贵和长公主亲自过来了。 薛劭也没想到,自己扯了个小谎让她娘别出门,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孩子的心思最是敏感,他一直知道贵和长公主这伯母不喜欢自己,尽管他也想跟她亲近,但这么久了,贵和长公主每次看到他都是淡淡的,眼里活像看不见他似的,他便也淡了那心思。 眼下大夫来了,贵和长公主也来了,她和郑绣坐在一边,等着听大夫的诊断结论。 大夫给薛劭下了夹板,用手轻轻按压检查他的关节。 薛劭的手还没有长好,大夫每次按下,薛劭就疼得一哆嗦。不过他也忍着不喊疼,只是一张笑脸变得煞白。 郑绣坐不住了,走到他身边,用帕子轻轻拭着他头上的薄汗。 片刻过后,大夫检查过了他两条手臂,又把夹板固定回去了,道:“老朽已经给二少爷检查过了,二少爷手骨并没有错位。” 郑绣这才呼出长长一口气。 眼下这个时代的医术实在有限,接骨的手艺虽然传了很多年,但到底不能跟现代昌明的医学相比,她就怕薛劭把骨头撞错位了,那可就要重新接骨了,少不得又得吃一回苦头。 大夫走后,薛劭白着脸,对贵和长公主躬身道:“阿劭调皮,让您担心了。” 贵和长公主其实对他也说不上担心,不过就是放心不下,怕他真落下什么毛病,自己会欠下一辈子的人情。她淡淡地点了点头,站起身道:“既然没事了,那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