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她却是老大不高兴,板着脸把薛直说了一通不算,还把他赶到前院书房去睡了。 后来临近年关,官员都放了年假,薛直就不用去上值了。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了,薛直心疼她从早忙到晚,就说让她‘干脆别管了,反正庄子和铺子里一年拢共就那么些,粗粗算算和去年差不多就得了’。一句话就惹得郑绣不悦,发起脾气来,把账簿摔到了他脸上。 薛直一时也摸不清她为何性情大变,只当她是忙得急躁了。因此薛勤求到眼前的时候,薛直就不肯应下了,只让他自己去找郑绣说。 薛勤也是没办法,王晗语进门都快一个月了,过了归宁那日后,她再去长风苑请安,贵和长公主连屋都没让她进,只让秋蕊出来说了话,把王晗语给挡了回去。他也是怕长此以往,冷了王晗语的心,不愿意同他母亲亲近了,两人都冷下来了,关系可就真的闹僵了。 * 薛勤去长风苑的时候,郑绣正在屋里‘噼里啪啦’地打算盘。 因为心里烦躁,那账目就怎么都算不对,气的她越发用力,打起算盘来简直像要把算盘打散架似的。 茗慧等人知道她这段时日忙地情绪很不好,都不敢上前叨扰,只守在外间。 薛勤来了后,茗慧便进去通传了。 郑绣正眉头紧蹙,一脸烦躁,听说是薛勤来了,到底是闭了闭眼,换上了笑脸,让茗慧把薛勤迎了进来,并上了茶。 最近大半个月郑绣整日就待在屋里盘账,两人也是许多天没见到了。 薛勤见她清减了一大圈,下巴尖尖的,笼在兔毛的立领里也不见莹润,身上的褙子更是松了一圈,显得有些不合体。他不禁吃惊道:“几日不见,二婶怎么瘦了这么多?” 这话郑绣最近也不少听,薛直老是在饭桌上一边唠叨她瘦了,一边给她夹菜不说,连她爹前几天见到了,也叮嘱她顾好自己身子。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一年也就忙这么个时候,等忙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 薛勤道:“二婶这样,怪不得二叔那么担心呢。”然后他扫了一眼桌上堆积成山的账簿,知道郑绣真的有事在忙,便不再寒暄,说起了正题。 郑绣一听薛勤想让自己和王晗语一起去协理庶务,不由皱眉道:“世子,不瞒你说,我眼下真是有事脱不开身,若是得闲,我一定帮你这个忙。” 薛勤便解释道:“不是要二婶亲自去做什么,只是担个名头,和晗语去母亲那里应个卯。事情还交到晗语手上,由她去办就成。” 这的确不是什么麻烦事,换成平时,郑绣自然是愿意的。可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就是没来由地看什么都不顺眼,听到自己的事儿更多了,心里不由地就厌烦起来。 不过情绪归情绪,薛勤到底算是她的晚辈,又是难得开口来求了,终归还是不好拒绝的。 薛勤见她不说话,便有些犹豫道:“二婶若是真忙得顾不过来,那就……” 郑绣叹了口气,笑道:“没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世子亲自来说了,我自然不该推辞。” 薛勤便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她作了个揖,“那阿勤就先谢过二婶了。” “不必如此客气。”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薛勤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告辞了。 出了浩夜堂,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出了一后背的汗。 他不由自嘲地想,这是怎么了,面对着母亲和上级都没这么紧张过,方才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向来好脾气的二婶竟然会紧张成那副模样。 不过他也瞧出来了,他二婶虽然一直是笑呵呵的,十分客气。但似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