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和长公主午睡后精神不大好的样子,听了只是说:“张先生年纪也大了,教两个孩子恐怕力有不逮。这样吧,我再让人请个先生回来,另外开设课程教他。” 薛直道:“不必这么麻烦吧,阿劭跟阿勉差不多大,从前在外头也是念了大半年的学堂,稍有些底子的,让他跟着阿勉一起学便好了。” 贵和长公主却坚持道:“勉哥儿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最是跳脱,也会人来疯,多个人他肯定不安生。就我做主吧,明日便再请个先生回来。” 她这般说了,薛直也不好说什么了。看她精神头不大好,薛直又问候了她的饮食起居,两人说了会儿闲话他便离开了。 他走后,贵和长公主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薛直来问她的时候,说已经征得了薛勉的同意。薛劭那小子,如今竟已经跟她的勉哥儿相处的那么融洽了嘛?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有些心寒。 老嬷嬷在旁边站了会儿,猜到了一些贵和长公主的心思,便出声劝道:“您别多想,勉哥儿还年幼,心思单纯。二爷有意培养他们的感情,他自然不会多想。” 贵和长公主望着窗外萧条的景色,忽然幽幽地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让阿直回来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这话老嬷嬷不好下评断。他们公主心里确实太苦了。 * 第二天开始,薛直就带着薛勉和薛劭开始习武。 郑绣呢,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她本是个不是格外注意穿衣打扮的人,平时讲究的不过是个舒服得体,可是三天后谢旖就要上门来拜访了。论容貌的艳丽,她已经比不上了,总不能在其他地方也输人一头。 茗慧和粉葛、白术等人也是使了浑身解数,又是帮着挑衣服,挑首饰,又是想着梳什么发髻了,画什么妆容。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能关于这些搭配问题叨叨一整天。 薛直在家闲的无事,本就是想着陪陪媳妇儿子的。眼下媳妇却没工夫理他,只让他成天跟薛劭、薛勉在一块儿。 到了谢旖约定上门拜访的那一日,郑绣一大早就把薛直喊了起来,‘赶’出了家门。 谢旖按着约定的时辰来了,郑绣亲自去门口迎了他。 这日的谢旖穿了一条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梳着一个姑娘家常梳的垂鬟分肖髻,髻上簪着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摇。脸上略施薄粉,口脂殷红。是打扮过出来做客的模样,却又不会显得太隆重。不过她容色正好,就是八分的打扮,也被那艳丽的脸庞衬出了十分。 郑绣早知道自己不敌她艳丽,便没往那上头打扮。而是穿了一件茜素青色祥纹出风毛团罩褂,梳了一个单螺髻,插了一支羊脂色茉莉小簪。耳朵上是一对小巧的莹润碧玉耳坠子,衬的面庞越发莹润。 谢旖浓艳,郑绣俏丽,两人站在一块,各有千秋,也说不上谁把谁比了下去。 谢旖见了她,盈盈一福身,见了礼。 郑绣也忙不迭还了礼,二人相携着往庆国公府里去。 “有劳二嫂亲自来迎。恕我冒昧登门,上回实在是多亏了兄嫂的帮忙,才让谢旖不至于在人前失礼。今儿个是特地来致谢的。” 郑绣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跟着一行丫鬟,手上都捧着锦缎盒子。 “谢姑娘客气了,本就是举手之劳。” 两人说这话便绕过了影壁,郑绣本是直接想把人带到浩夜堂的。谢旖却道:“难得过府,我想去给老太太和长公主行个礼。” 老太太倒好说,但郑绣想着贵和长公主多半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不过人家客人都这样要求了,她当主人家的也不好拦着,便随着谢旖一起去了。 谢旖先去的碧和园的小佛堂。 郑绣对着通传的嬷嬷道:“谢姑娘过府做客,特地来给老太太行礼的。” 老嬷嬷进去通传了一声,没多久就出来回话道:“老太太说谢姑娘有心了。只是她如今已不理世事了,怕是要辜负了您的心意。” 谢旖本就没觉得能见到老太太,从前两府还有来往的时候,老太太便对自己说不上喜欢。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