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夕食,郑绣想帮着收拾碗筷,被郑老太给按住了,“你歇着歇着,脚伤本就没好,又在外头走了一遭,别累着了。”然后就利落地把碗筷收了去灶上洗了。洗过碗筷,她又端了压惊茶给郑绣喝。郑绣之前喝了两天退烧清热的药,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郑老太却怕她在山上受了惊,亲自去医官买了压惊茶回来煮给她喝。 郑绣觉得自己压根没有什么受惊的地方,不过不好拂逆奶奶的好意,每天睡前都按时喝一碗。别说,这草药煮过的茶安神助眠,到让她的睡眠丝毫没有受到脚伤影响。 郑老太也烧好了热水让她洗了个热水澡。 洗过澡,换上家常衣裳,郑绣回了屋就有些昏昏欲睡,歪在炕上没多会儿就迷迷糊糊的了。 快要睡着前,她隐约听到了开门声,然后就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奶奶,姐姐睡着了。”郑誉小声道。 郑老太就轻手轻脚地帮郑绣盖上被子,然后拿了药酒,给她揉搓脚踝。 性暖的药酒在郑老太粗糙却温暖的手下揉搓开来,郑绣只觉得脚踝的酸疼舒缓不少。 郑誉就在炕边上安安静静地看着郑老太给郑绣揉过药酒,郑老太转身去放药酒的时候,他还帮着把他姐姐的脚塞回了被子里,给她掖了掖背角。然后祖孙俩相视一笑,又轻轻地带了门出去。 这一觉,郑绣睡得格外香甜。 * 没过几天,郑仁就从州府里过来了。 不过他带回来的却不是好消息。 他带去了薛直的脉案,又把之前郑绣形容的那黑蛇样子同州府里的名医说了,那几人都一致说那黑蛇乃是剧毒,薛直此时还没毒发已是奇迹。但这种毒潜伏期亦很长,眼下无事,就不代表以后没事了。 郑仁有心请他们出诊,那几位名医却以各种理由推辞了。想来也是为了不想砸掉自己的金字招牌。 “州府里的名医都没办法?”听了她爹的话,郑绣坐不住了,‘噌’得就从炕上站了起来。 郑仁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又在州府里奔走几天,却又无计可施,此时也是心情沉重,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州府的不行,那咱们再去别处。爹不是也待过京城么?咱们能不能往那里想想办法?” 郑仁叹了口气,“京城确实地大物博,人才辈出。可州府里的那几位名医,有两位就曾经是享誉京城的。连他们都……” 郑绣又跌坐回炕上,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郑仁忙道:“阿绣,你别着急,爹再想想办法。” 其实郑绣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在这个一场伤风感冒都可能夺走人命的时代,蛇毒无异于就意味着死亡。只是之前仍不肯死心,一起期盼着奇迹发生。 “那我呢?我可以做什么?”郑绣喃喃地道。谁都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愧疚。 郑仁也回答不了她,只能无奈地连连叹息。 * 郑绣连着几夜睡不安稳。 这几天将养下来,她的脚上也好了□□成。 能自由行走后,郑绣抽空就去了薛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去的,就是想去看看薛直,看看他好不好。 学堂里薛劭还没有下学,薛直也不在家,家门又是大敞着。 郑绣进了屋,屋子还是那么几间屋子,家徒四壁的,一眼就能看光。 堂屋里的桌子上对着一堆皮毛,想来是薛直最近的收获,收拾到一起准备去镇上售卖的。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