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桌子凝眉仍望着那散乱摆着的东西,许久才说:“你如今已是官身,与晚晴合离,彼此两便才好。” 伏青山也是个成年男子,又不是个傻的。他见自己这叔叔生的英武帅气,又见晚晴与他彼此之间也不客气,铎儿更是亲他胜过自己,早已瞧出伏罡或者对晚晴有觊觎这心。若晚晴是个无人要的还好,既有人来争,就仿如她更贵重了几分一般。伏青山摇头道:“我欲与魏中书家千金合离,只与晚晴二人好好过日子。” 这就不好办了。他不肯合离,不肯给写信证,自己虽是长辈,于他们夫妻来说,毕竟仍是外人。伏罡侧眉问晚晴道:“晚晴,你的意思了?” 晚晴绞手在床沿上坐着,头也不抬道:“我只要他替我写纸东西,至于合离不合离的事情,他早给了我休书,我已不是他伏青山的妻子,这没什么好说的。” 伏罡也再懒得废话,拍纸笔伸手提着衣领揪伏青山过来压伏在桌子上:“写!” 伏青山是个君子,玩的都是些小权谋,那里能挣得开伏罡单手拖动碌碡的铁腕,叫他压在椅子上,只好一笔笔写了起来。他是甲榜的探花,文章自然写的好,不过片刻间,一纸行云流水已经书好。书好了见伏罡面无表情望着自己,又回头问晚晴:“你和铎儿要怎么回去?” 伏罡道:“我送他们。” 伏青山虽然文弱,但气性总是男子,站起身盯住了伏罡道:“阿正叔,我自己的妻子,自己送回去或者好一点。” 言罢笑对晚晴说道:“最多至过年时,我要告假回乡,届时咱们一起回去,我也好当面给二哥三哥并族中交待你的事情,不是更好?” 这当然最好。伏盛已死,新的族长还不知是谁,若再是个伏盛那样的,自己在伏村日子一样难过,若得伏青山亲自开口,或者村民们惧怕于他如今的官威,会对自己好一点。 伏罡见晚晴有了犹豫,一把拉开椅子又将个伏青山拎起来:“伏郎中,我们怎么来的自会怎么回去。你既要携妻回乡祭祖,晚晴跟着你怕有些不合适。” 他是要给晚晴言明,伏青山回家要带着新妻子一起,好叫她权衡利弊。 伏青山冷声哼道:“我不过一个空人,谁也不带。至于妻子不妻子的话,晚晴就是吾妻,铎儿便是吾子,这谁也改变不了。” 这叔侄俩剑拨弩张,眼看就要打到一起了。晚晴推伏青山往外退着:“既写了东西,你就快些离开。至于我怎么回去那是后话,不劳你操心。” 言罢将伏青山一把推到门外插了门鞘,背门沉脸站着。伏青山在外推门不开,高喊道:“晚晴!你开门,咱们好好说话。” 晚晴扫了眼桌子,将伏青山带来的那包子东西兜起来扎紧,开门缝一包子扔出去,又将门关上,咬牙听了许久,听他走了,才过来抱起铎儿对伏罡言道:“阿正叔,你早些送我们回去,我还赶得及打我的菜籽,不然菜籽都要生芽了。” 伏罡接过铎儿劝晚晴:“我陪孩子在隔壁顽着,你先好好睡上一觉,有事咱们夜里再谈。” 她苦熬得几日,又夜夜叫他折腾,连番见了两次伏青山,此时便有些挺不住的样子。晚晴并不识字,坐在桌边看了许久伏青山写的那一个个黑虫子,待晾干了墨好好收起包在随身的小包袱皮中,这才上床睡了。 她一觉睡到晚饭时间,起来与伏罡铎儿用过了晚饭,又陪铎儿洗了澡,哄着铎儿睡着了,才锁了房门过到隔壁客房。 伏罡见晚晴进来,笑拉她手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晚晴指着隔壁摇头:“我儿还在隔壁睡觉,我跟你走了,若他半途醒来不见人,哭起来怎么办?” 伏罡出门找了个看样子很有些精干的婆子,吩咐叫听着些隔壁的房门。晚晴拉起伏罡悄声说:“你也好大的胆子,若她趁咱们走了将我儿抱走卖了可怎么好?” 伏罡摇头:“她不敢。” 晚晴仍不肯走,站在楼梯上犹豫:“我仍是担心。” 伏罡两步上了台阶:“我与她是老熟识,她怎会卖你的孩子?” 晚晴惊道:“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伏罡笑着摇头,先一步下台阶往下走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