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不受禄,在下不能收……” 芮云常指了指自己胸口:“我还指望你好好替我治伤呢!这就作为诊金了。” 莫晓放下听诊器,朝他作了一长揖:“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芮云常弯了弯嘴角,从那个雪夜起,她对他的态度就起了变化,之前说话还你你我我地十分随意,自那天之后她在他面前时时注意使用敬语,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疏远感。 她察觉到了么? 见莫晓抬头,视线望过来,芮云常收回目光,从桌案后绕出来:“走吧。” 两人来到汀兰院,莫晓从医箱中取出消毒酒精、镊子、剪刀等物,自去净手消毒。 芮云常在屋里等她,眸光掠及案头一张淡绿色的帖子,瞧见署名是望舒,眉梢就是一动,拿起帖子迅速扫了一遍其中内容,又不动声色地原样放回去了。 莫晓净手回来,戴上口罩,替他解开绷带,小心翼翼地拉开纱布,避免扯到伤口。七八天过去了,伤口边缘已经长出新肉,恢复情况颇好。 她直起身:“伤口愈合得不错,不如这会儿就拆线吧?趁着白天光线好,在下也能看得清楚些。” 芮云常点点头,去榻上躺下。 莫晓动作利落地拆完所有线头,重新消毒,上药,包扎。 芮云常合起眼:“我在这儿躺会儿。” 莫晓微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比起不用麻药缝线时的痛楚,拆线的疼痛算是很轻微的了啊…… 但见他虽然闭着双眸,却眉宇微凝,神色疲惫,她不自禁心软了,也就说不出拒绝之辞,起身放下镊子,拎起一旁的外袍盖在他身上,转身收拾手术用具。 她手中清洗消毒用具,目光却不由移向桌上那只装着听诊器的木盒,上面的浮雕是菡萏与莲叶,雕工精湛,图案的线条并不繁复,却十分优美。 不知不觉地,她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个细心的人,如果他真想讨好什么人的话也很善于投其所好。 他那些态度的转变,她感觉到了。似乎……已经超越了友人的范畴。 但她并不准备接受任何的感情。更何况他若真的对她有意,就说明他真是断袖,这让事情变得越加复杂了。 如果她能坦言自己是个女子,事情就会简单许多,可偏偏她最不愿的就是暴露自己本是个女子的事实。 穿越过来之后,她以莫亦清的身份生活了很长一段时候,她看见男子与女子在这个时代所拥有的不同可能性。也是自那时候起,她就渐渐下定了决心,以男子的身份在这时代这世界生活下去。 即使在她得知自己原来不是莫亦清的时候,她也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 芮云常说给她一个籍贯身份的时候,她本可以借此恢复女儿身的,但她没有。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