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恼怒地斥道:“没事你瞎叫什么?!”因羞恼而语气恶劣。 莫晓也恼了:“半夜你踹门闯进来,我连叫也不能叫一声么?!” “……不是这次,你第一次为什么叫?” “我就叫了这一次!!你闯进来的时候我才醒的!” “不对,我听见了两次。” “之前我有叫过?”莫晓迟疑地道,“大概……是我做噩梦的时候?” 芮云常挑眉:“做噩梦了?” 莫晓点点头:“我梦见傍晚那回事了,那个人拿刀朝我刺过来……” 他默然片刻:“那你继续睡吧。” “等等。你……你真的是听见我叫了才冲进来的?” 芮云常本已往外走了,听见这句,突然又折了回来,神色不善地俯身凑近她。 莫晓不由朝后缩了缩。 “要不然呢?” 芮云常眯眼盯着她:“你以为我对你会有什么企图?” 莫晓摇头。 “我要真想对你做什么的话,用得着等到现在?!” 莫晓咽了口口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想谢谢你。”她由衷道,方才虽是一场乌龙,但假若真的有人袭击,他是第一个赶到她身边保护她的人。他那一脚踹门是把她惊吓得够呛,可也说明他是真的关心她。 芮云常愣了愣,满腔怒气顿消,静默片刻后问道:“你不怪我?” 莫晓讶然:“踢门的事?” “傍晚的事。” “这怎么能怪你?” “这些人……很可能与陈家有关。” 莫晓恍然:“你在辽东就知道了,所以才赶回来的吗?”难怪他像是知道会出事似的带着部下过来找他们。 她摇摇头,接着道:“这不能怪你,但我也真是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事了……” 她虽见惯生老病死,但那是疾病,是自然规律,今日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人杀害。几个时辰前,俞三还在与他们说笑,说他攒够了钱,今年能说个媳妇了…… 她自己也再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直到现在仍是心有余悸,也因此才做了噩梦。 芮云常默然。 今日之事,她是最无辜的,万幸不是她受伤,若是…… “东家,出什么事了吗?”屋外传来葛大媳妇询问的声音。 芮云常在手术后便睡着,听见莫晓惊叫就冲过来了,此时上身还裸着,便随手拎起莫晓挂在床边的外袍穿在身上,走到门外。 他这一脚踹门动静颇大,不光葛大媳妇,院里其他的仆妇也惊醒了,纷纷赶过来查看究竟。 芮云常立在正门边,淡淡道:“没什么事,西次间那屋的门坏了,自己倒下来了。” 莫晓在里面听见了,不由暗暗嘀咕,这人还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就你家的门才会半夜三更“突然坏掉”吧!还会“自己”倒下来! 葛大媳妇心里也犯嘀咕,但东家说没事就是没事了呗,她还能说啥?明天找人来修门就是了。 仆妇们都陆续散去,芮云常也转身往屋里走。 葛大媳妇临走时又回头看了眼,东家这件袍子怎么那么像莫公子白天穿过的呢?仔细看确实是短了一截,衣袖也怪怪的,难不成还真是莫公子的…… 芮云常回到西次间,对莫晓道:“我去东厂了。你回那头睡吧。” 莫晓十分惊讶:“这个时辰去东厂?” 他挑眉望着她,脸上带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神气:“你想我留下?” 莫晓脸一热,切了一声:“管我什么事……这是你自己家,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她瞥了眼被踢坏的房门,小声嘀咕道,“想踹门就踹门……” 芮云常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记住了,门是自己坏的。” 莫晓:“……” 他脱下外袍便准备往外走。莫晓瞧见他胸前纱布上渗出深色痕迹,急忙掀被跳下床:“你伤口又出血了!” 他低头看看,不在意道:“新伤口有点渗血罢了。” “让我看看。”莫晓凑近,借着月光瞧了瞧,“出血有点多,重新换块纱布吧。”说着披上外袍往东次间走。 芮云常神情愉悦地跟在后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