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脸上立马挂上笑容,行了一礼,“如此便麻烦康王了。” 康王摆摆手,“煊儿那孩子感染了风寒,这几日正躺床上喝药,也是本王的不是,没照顾好孩子,叫皇后娘娘跟着忧心,罪过罪过。” 他嘴上说着客气话,“也是公公来得凑巧,煊儿刚准备今日便去宫里……”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小路子甩着拂尘落后康王一步,嘴上说着恭维话,然而却滴水不漏,丝毫没透露宫里的任何情况。 康王嘴上一直带笑,仿佛并未察觉身旁公公的疏离。 到了俊秀团子所在的院子里,丫鬟俯身行礼道:“回王爷,小世子今日还未听见起床的动静,要喊他起来吗?” 康王摆手,亲自上前敲了门,侧耳倾听道:“煊儿,煊儿?” 里头未见动静,他又敲了两下,“煊儿,皇后娘娘一大早派了小路子公公前来接你进宫上学,你起来没?” 里头团子终于出声儿了,他嗓音不不如以往清脆,带着点落叶似的沙哑,“进来。” 房门一推开,小路子眼睛看向端端正正坐在床榻前的团子,他头发整整齐齐自己扎好了,一身小袍子也穿得整整齐齐,两只小手放在身前互相交握着。 然而看似收拾得整齐精神,眉宇间却依稀没了路公公以往见过的样子,康王世子俊秀聪敏,性情天赋都是一等一的好,以往多少权贵人家就拿着褚文煊做标准教育自家孩子? 那个在皇后娘娘学堂里回回考试第一的团子,没有可以前的意气风发和骄傲清正。 宛如一颗小嫩竹本是根正苗红,长势喜人,然而还没顺利长成,就遭遇了始料未及的暴风雨,将他稚嫩的肩膀压弯了,变得不再青葱可爱,平添几分虚软可怜。 良久后,他站了起来,俯身点头,“劳烦公公前来,谢先、谢皇后娘娘探望之恩。” 回宫的马车上。 小路子已经偷偷观察了康王府家的俊秀团子好一会儿,没想到被这敏锐聪明的小孩儿察觉了,他抬眸看了路公公一眼,“公公有何事要问?” “倒、倒也没啥事儿,就是小世子您这几日为何不去学堂?皇后如今身子不便,却为这事儿操心了好几日……” 俊秀团子抿了抿小唇瓣,深褐色瞳孔里的光明明灭灭,“小路子公公,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你问。” 俊秀团子掀开车上的窗帘,眼睛看向外面,轻轻道:“这几日先生、先生可有提到我?” 小路子说有,“说到好几回了,每回都问奴才们问您怎么还不去学堂,是不是出了事儿,皇后娘娘是真的担心您。” 团子默了默,两只手往背后藏了藏,下意识交握感受掌心的温暖气息,方道:“就、就没提到别的?” 小路子颇感奇怪,嘿了一声说:“还能说啥?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年纪小小,就别想这么多了,娘娘她担心着呢!” 小路子是个闲不下嘴的性子,捡着能说的絮絮叨叨了一路,说皇后娘娘今天说了什么,昨天又说了什么,一路上就没个停歇的。 虽说小路子有意不透露太多,不该说的半点儿没说,但也足够脑袋聪明的学霸团子提取一些信息了,他越到宫里,心里莫名放松了下,先生不是那种人,也一定不会看不起他的不是吗?他早该知道的。 倚在车窗旁俊秀斯文的团子身上阴郁气息消散得一干二净,在路公公看不到的角度里,偷偷翘起唇角。 自从聂珑公布喜讯后身边就前前后后围了一大群人,哪怕是去学堂上课也是如此。 那个神经兮兮的皇帝大人光明正大地派了好些人跟在她身边,义正言辞说现在怀孕这事儿摆在明面上,还是得小心些为好。 今早上一节课便是聂珑的课,团子们趴在窗户上往外瞧。 好不容易看到先生的身影了,先生前前后后却跟一大堆太监宫女过来。 团子们瞬间垮下了脸,所以以后先生身边除了肚子里的小弟弟小妹妹,还会有这么多太监宫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