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惆怅,倒无人怀疑什么。 那动手的老夫人是杨伯侯府的老侯爷的夫人,五角俱全是个福气顶好的十全老太太,芸娘子虽一手化妆功夫好,但她既未嫁人膝下也无子女,在大喜日子自然不能给新娘上妆,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京城这片儿的贵女们出嫁惯爱请她上门帮着指点妆容,比常人化的要漂亮许多。 如今多的是盲婚哑嫁,门当户对的,双方父母点头了,再请官媒走一趟,若是两家都同意了,交换庚帖信物,便可婚嫁。 可谁不想打一见面就让夫君喜欢上自己? 芸娘子一手化妆术出神入化,眼光毒辣,能轻易将三分颜色打扮成八九分,若有八分颜色又可化成十分国色。 又若像聂国公府珑姐儿这般国色天香的娇美人,只瞧满屋子目瞪口呆的丫鬟婆子们就知道了。 杨老夫人递了口脂片儿,“珑姐儿抿抿口唇便可。” 聂珑下意识接过,对着模糊的黄铜镜子,朱赤色的口脂片儿放在两片唇之间,轻轻抿了抿,再放开。 朱赤色的口脂印在樱桃唇上,中间晕开殷红的色彩,正如了那句“朱唇一点桃花殷。” 铜镜里的人儿影影绰绰,瞧不真切,但越是这样朦胧,越是神秘引人向往。 佳人坐在铜镜前,身姿笔挺纤细,印在铜镜里的轮廓柔和娇美,如同那画中娇,端的是姿色天然,端丽冠绝。 聂珑看得眼睛发直,原来她穿了古装是这般模样? 脑海里两份不同记忆不同人生的经历相互交织,相似的面容相貌,聂珑有一瞬间的恍惚。 究竟是现代世界里做着平淡简单的幼儿教师是真的她,还是古代世界里的闺阁贵女,即将嫁入宫廷成为全国最尊贵的女人才是她? 哪个是黄粱一梦? 她头发披散,尚未绾发,已是极美,芸娘子是个好颜色的,激动得脸颊泛红,连忙唤了杨老夫给新嫁娘子梳头绾发。 杨老夫人乐呵呵一笑,拿着木梳,捧了散落及腰的长发,满脸惊叹,“珑姐儿这头长发长得极好,养得也好,老身从未见过这般柔顺黑亮的头发,似这般颜色,也只有天家人才有福气娶着了。” 芸娘子连连点头,聂珑亲娘聂夫人更是笑得牙不见眼,眼里全是疼爱和骄傲。 老夫人将头发收拢在一边,一手捧着,一手拿着梳子梳,嘴里念念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一头长发挽起,聂夫人亲自打开首饰盒,为女儿插上发簪,这还不算完,旁边丫鬟捧着托盘,上面放着个重达五公斤的九龙九凤凤冠,另一边又捧着身绣着百鸟朝凤云纹的大红色嫁衣。 等聂珑被丫鬟婆子们带进去里间倒腾了一番,再出来时已初见尊贵无匹,绝代风华的国母风范。 除了扶着聂珑出来的聂夫人这个亲娘,其余众人不由得弯了弯腰,不敢多看。 老夫人笑道:“娘娘日后自是福气无边,老身今日有幸为娘娘梳妆,倒是沾了娘娘福气了。” 这番折腾后,已是过去了两个时辰,天色大亮。 隐隐约约的炮竹声传进后院,一路清晰。 不多时,敲锣打鼓声也逐渐响起,喜娘一脚踏进来,掐着腰捏着帕子满脸喜色,“哎呦喂,娘娘可是弄好了?宫里的接亲队伍来了!” “此时出了午门,再转两条街便到咱这儿了,打头儿的太监公公叫咱准备好了,别耽误了吉时。” “大哥儿呢?快让大哥儿准备好,娘娘出门少不得他背着上花轿。” 聂夫人站出来,嘴里也噙着抹笑,“晓得了,您先等着,一会儿时辰到了珏哥儿便来,不会耽误时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