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一声,忙关上了大门,吩咐身后的小太监将热乎乎的姜汤送上。 “各位大人们这是何苦呢?如今陛下病着,最是需要你们这些朝野栋梁主持大局的时候,再把自己给折腾病了可如何是好?” “老奴知道大人们的好心,只要心诚,满天神佛,老天爷是会庇佑咱们陛下的,都放下心儿,早点回去,别跪在这里,陛下知道了得多心疼?” 安公公挨个儿的将这些朝廷中梁砥柱扶起来,旁边的小太监再奉上热乎乎的姜汤。 若说皇上刚刚登基的那几年朝堂上还四分五裂,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但自从陛下当政后,一面儿铁血手腕清理朝堂,另一面儿又广纳贤才善施政策。 直至如今的朝堂已经是皇上的一言之堂,手握实权的官员不是祖传的保皇派就是被皇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有才之士,也因此朝堂上下分外和谐,纵使有那么几只蚂蚱也安安分分的,不敢蹦跶。 和启元帝差不多年纪,科举被他一路提拔上来,现如今四十来岁已经操劳得两鬓发白的内阁大臣王良眼睛发红,坐在靠背椅上。 “安公公,您也别说好话骗我们,老实告诉我等,陛下到底如何了?” “在座的几位大人都是跟着陛下一路走来的,咱们一心只盼着陛下万岁万万岁,您不透露个风声是要急死个人?若万一有个什么的……” “是啊,安公公,陛下无缘无故整整昏迷了快七天,连云游回来的天云大师都说了,陛下若是七天不醒,怕是魂归天外……” “我等自是不信那和尚胡言乱语,但现在……” 几个大臣围着老公公,吵闹一团。 “肃静。各位稍安勿躁,切勿乱了手脚。安公公,你且安排好皇宫内务,照顾好陛下,旁的无需管。” 一道清雅如玉的声音响起,急得团团转的众臣顿时安静了下,纷纷看向最上首那位温润儒雅的中年男子。 明明也是年近半百的年纪,却依然风华犹在,正是年轻时候的京城第一公子,也是当今陛下的嫡亲大舅哥。 聂珏道:“至于我等也不可慌乱,以免给小人作乱的机会。王大人和李将军务必安排好京城协防,将西大营的军队调进成来,与大内侍卫内外合一,以防突发情况。” 儒雅男子游刃有余地安排好事务,紧张一团的众官员顿时找到了主心骨,有条不紊起来。 只边上一紫袍青年男子目光微暗,袖中拳头紧握。 —— 翌日下午申时,漫天大雪伴着冰雹,天色沉得仿佛能塌下来,站在屋外冷意能刮进人的骨缝里。 街上无一行人,百官众臣聚在议事殿。 据云天大师所说,皇上能不能熬过来看今天下午了,也幸好陛下安排好了继承人,安世子是个聪慧端方的,定能不负陛下所望。 又有聂国公聂大人在一旁看着,朝野上下还算安稳,未出乱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议事殿安静得吓人。 —— “皇上——驾崩!” 紧张不安的气氛中,太监尖利悲怆的声音骤然响起,许多人一个不防腿软滑倒在地。 —— 殿门大开,呼呼的寒风吹进大殿内,雪落了一地。 呼啦啦的人群往外涌去,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按品级依次排好站立。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雪还在下,殿外满地伏跪的大臣,不到片刻各个成了雪人,不知是冻得还是哭得,全都瑟瑟发抖,像一群失去了头领,挣扎在冰天雪地中的崽子。 平日里满腹经纶,官威甚重,仪表堂堂的臣子们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眼泪落在脸上立马冻为碎冰。 这一日,天塌了。 朝野上下晕的晕病的病,京师上下戒严,风雨欲来。 翌日,京城内的各寺庙宫观的钟声如敲进人心,一下一下敲了三万下,敲得人心散碎。 京城一片惨白。 聂国公府也紧跟着挂出了白帆,闭门不出。 两鬓花白的老太太独自坐在屋内发着痴,边上靠着把雕花拐杖。 她一听这钟声,身体轻轻颤了颤,思及早逝没福气的女儿,浑浊的双眼染上泪意。 “天家儿,天家婿,走好啊!”苍老干哑的声音不知是叹息还是缅怀。 年纪大了老太太双手不受控制地哆嗦发抖,任由泪水流满苍老的脸庞,手上沉香佛珠赚得飞快,嘴里念念有词,仔细一听,念的佛家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 —— “《史记·启元帝》:启元三十年冬(十二月二十九日申时),帝崩于乾坤宫,享年四十六年。” “《启元野史》:千古大帝启元帝一生沉迷权势,缘何到死身边都无一红颜?位高权重却孤苦一生?传闻启元帝有一元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