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你们萧家人都看不起我。”蔺北行冷冷地道。 萧阮愕然:“谁说的?” 蔺北行嗤笑了一声,自顾自地拿起了身旁的一截断了一半的细木条在手中把玩了起来:“没什么,我也看不起你们萧家人,阴险、狡诈、矫揉造作,就好像你,明明不想和我有牵连,却不得不因为找人求到我头上,装得一副想和我交好的模样……” 萧阮的头有点疼。 还真的被蔺北行说中了,她的确想和这位未来的靖安王撇清关系,却又因为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姿态。 “不是,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她小心翼翼地解释,“你这么厉害,在京城谁都要避你三分……” 蔺北行哈哈大笑了起来,醉眼朦胧:“看看,现在还在我面前说假话。避我三分……那都是看我可怜不和我计较,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秋后的蚱蜢,长久不了,身为西南藩王留在京城的质子,谁会和我真心交好?说不定哪一日就被削藩下狱,连命都丢了。可偏偏我被猪油蒙了心,以为碰上了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兄弟,他刚刚从江南来,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要离我远一些,我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寂寞惯了,看到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心里很喜欢,想把好多好东西都给他,也想要满足他的愿望……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假的……” 萧阮怔怔地听了片刻,忽然一阵汗颜。 两人之间的交往,蔺北行付出了**分的真心,她却只用了一两分的实意,实在是不够真诚坦荡。如果说,刚才的道歉是她迫于形势虚与委蛇,现在这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一阵愧疚。 “蔺大哥,”她真心诚意地叫了一声,“我知道错了,你罚我吧,罚我什么都行。” “我罚你?我怎么敢罚你?”蔺北行踉跄了一步,眼神里满是讥诮,“你可是那萧钊的宝贝孙女,我要是对你有什么怠慢,他再到陛下面前参上一本,我和靖安王府只怕都要都不了兜着走!” 萧阮惊愕地道:“你这是误会了什么?我祖父刚正不阿,从来不会做什么挟私报复的事情。” 蔺北行轻蔑地笑了笑:“刚正不阿?或许吧……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总和你们萧家过不起吗?你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萧阮屏息问。 蔺北行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道:“因为我会来京城,就是因为你那刚正不阿的好祖父啊。他替陛下出的好主意,让我父王送我入京挟制西南,可怜我才不过十四岁,千里迢迢到了这天子脚下,一连数年孤身一人,连父母亲人的模样都快要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说,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萧家好过呢?” 萧阮恍然大悟。 原来,这质子的主意,是祖父出的,怪不得蔺北行前世一直和萧亦珩过不去,祖父也屡屡忍让,弹压了多次。 “可我祖父他……并没有恶意,”萧阮困难地挤出几句话来,“他并不是针对你……他也是为了大乾才想出的两全其美的法子……” “是,他没有错,错的是我,不该生在靖安王府。”蔺北行笑了笑,眼神渐渐冷厉,抬手一掷,手里的断木条疾如闪电,“扑”的一声扎入了木梁柱里。 萧阮倒吸了一口凉气。 “怕了?”蔺北行掸了掸身上的灰,眼底的醉意已经散得一干二净,“怕了就好,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了,要不然,我不会像这次这么客气。” 他再也不看萧阮一眼,掉头往外走去。 “蔺大哥!”萧阮脱口而出。 蔺北行的脚步一滞。 “蔺大哥,我都向你陪了这么多次不是了,你还要生气,”萧阮有点委屈,“你怎么比我还婆婆妈妈的?” “你说我什么?”蔺北行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盯着她白皙纤弱的脖颈看了片刻,真想用手去量一量这脖颈的大小,让她好好怕上一怕。 “我说你婆婆妈妈的,”萧阮丝毫不惧,迎视着他的目光,“是你自己说的,以后我要是在别处受了委屈,尽管找你罩着,你看看,你现在自己让我受委屈,你就不管了吗?” 蔺北行瞠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