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荇宜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几步便进了卧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萧阮吓了一跳,小声道:“祖父,你和祖母慢慢说,我先回去了!” 她后退了几步,忙不迭地跑了。 现在她不同情祖父了,吃醋了便吃醋了,好好地对祖母说就是了,偏偏还这么含沙射影地说些不好听的,也难怪祖母会误会。现在想来,以前两人会闹成这样,肯定是祖父咎由自取。 回到萱兰苑,禾蕙和木琉正在绣花,一个绣牡丹、一个绣飞鸟。两个丫头的女红很好,绣出来的花草鸟兽栩栩如生,加上帕子是江南红绣坊出的香云纱做成,清透滑腻,是难得的珍品。 “二姑娘,夫人说了,过几日便要去宫里了,让你备点亲手绣的帕子,到时候连同礼品一起送给皇后,也算是你的一份心意。”禾蕙笑着道,“我们琢磨姑娘的绣活不太好,还是我们代劳了吧。” “幸亏有你们俩的巧手,这要是我亲手绣的,只怕要被皇后娘娘扔出来了。”萧阮打趣道。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萧陈氏进来了,身后跟着萧珏和萧茹。 萧阮迎了上去叫了一声“母亲”。 “这几日衣食住行还习惯吗?”萧陈氏温柔地看着她,“大夫替你调理的汤药有没有在按时吃?” “都很好,药也按时吃了,”萧阮想了想,又道,“就是晚上还有些睡不好,总是做些乱七八糟的梦,醒过来都不知道身在何处。” 这话倒也不是她矫情,前世重生,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她总害怕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闭上眼醒过来,便还是那无边的大火和无情的欺骗。 萧陈氏心中怜爱,一把把女儿搂进了怀里,柔声安慰:“想必是春日多思的缘故,我替你缝个安神的菊花决明枕过来。” 萧阮顺势依偎了过去,软软地撒娇:“娘亲缝的,我一定躺下就睡着了。” 萧陈氏心花怒放。 女儿自幼便是一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孩子,抱出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讨人喜欢,然而却打小便跟着婆婆去了江南,十年未见,她整日里牵肠挂肚,只能靠着书信了解女儿的近况;现今总算回来了,她又担心女儿和婆婆亲,和她疏远了。 现在看来,母女的血缘亲情,这是怎么都斩不断的。 “娘,”旁边的萧珏有点不快地叫了一声,“你不是有话和姐姐说吗?” 萧陈氏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拉着萧阮坐在了椅子上:“阮儿,你祖母和你说了吗?她已经往宫里递了牌子,过几日想必就要带你入宫面前陛下和皇后了。” 萧阮倒也不意外,前世祖母就是这样安排的。 “祖母今日有点累了,还没和我说过。” “二姐,”萧珏迫不及待地道,“到时候你和祖母说一声,把我也一起带去瞧瞧。” 一旁的萧茹才十一岁,脸盘子圆嘟嘟的,还带着点婴儿肥,也跟着嚷嚷了起来:“我也想去,听说宫里头好漂亮的,还有好多好吃的。” 萧阮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是嘴馋了吗?” 萧茹憨憨地笑了:“对,二姐姐你带我去好不好?” “好。”萧阮答应了。 萧茹高兴了,一个劲儿地往萧阮身上挤,不停好奇地提一些问题,“二姐姐,你身上好香啊,是擦了什么粉吗?”、“三姐说,江南那边都是穷山恶水,那你为什么还呆了那么久啊?”…… 萧珏的脸腾地红了:“萧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萧阮瞟了她一眼,也不生气,说起江南的风土人情来,她原本就文采过人,说话声音又轻柔动听,江南烟雨、柳绿花红的模样在她口中娓娓道来,美得就好像一幅画,听得萧茹都直了眼,直嚷着“下回我长大了也要去”。 萧珏心里嫉妒。 她自然看得出来,萧阮身上的吃穿用度都是顶尖的,那两个婢女手里绣的帕子也是府里没有的料子,看起来就不一样。而萧阮说起话来娇柔软糯,就连皮肤也分外娇嫩润滑,想必就是江南的水土滋润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