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都已经将公服换了下来,换上了常服。 简妍心中冷笑了一声,但面上还是温婉柔顺的屈膝向他福了福身子,低眉敛目的说着:“小女简妍,见过周大人。” 周元正没有做声。他只是不错眼的望着简妍。 眉含远山,眼颦秋水,清秀静逸,这分明就是梅娘啊。 简妍见他不做声,便又开口说着:“不知周大人今日唤了小女过来是有何事见教?” 决口不提自己今日其实是相当于被他给诓骗过来,然后又相当于被软、禁在这屋子里的事实。 若是一上来就和这周元正撕破了脸皮,总归是于她没有好处的。现下敌强我弱,只能暂且先示弱,然后再慢慢的套话,再伺机而动。 周元正不答,只是抬脚走到了桌旁坐了下来,随后又伸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那把圈椅,示意着简妍:“过来坐。” 简妍脑中飞快的转得一转,然后便从善如流的也走到桌旁坐了下来。 她现下并不敢上来就直接违拗了周元正的话,不然若是惹得他狂性大发了可不好。可若是听了他的话直接坐在他身边的那张椅子上她又实在是觉得心里膈应的慌,所以最后她便取了个折中的法子。 虽然她是坐到了桌旁去,可却并没有坐到周元正身边临近的那张椅子上去,而只是挑了个离他相对最远的,他正对面的那张椅子坐了下去。 周元正一时也没有强求,任由着她在自己对面坐了。 这样也正好方便他细细的看她。 她头上簪了玉兰红珊瑚的簪子,金累丝嵌宝石的点翠珠花儿。鬓边一只小小的点翠凤簪,凤口里垂了细细的珍珠珠串下来。小巧精致的耳垂上戴的则是一副碧色的葫芦样的耳坠子,但凡她偶尔的动一动,这耳坠子便前后轻轻的摆动着,越发的映衬出她如雪的肌肤来。 周元正目光贪婪的望着她每一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 而简妍虽然此刻是垂着眼,只望着面前花梨木圆桌上的大红销金宝象花的桌围,可依然能感觉到周元正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纵然是没有亲眼所见,可周元正的这目光如有实质,所到之处,还是让她觉得极其的不舒服和恶心。 原本交握着放在膝上的双手这时更是紧紧的握了起来。她脑中急转,想着到底该用什么法儿转移这周元正的注意力。 片刻之后,她微微的抬起了头来,面上是无可挑剔的得体笑容,温声的问着:“记得上次周大人见到小女之时曾唤了一声梅娘,小女斗胆,想请问一下周大人,不知这位梅娘是何人?” 所有一切皆因梅娘而起。那么,当她提到梅娘的时候,周元正的注意力应当是会被转移的吧?且她也正好可以伺机套一套周元正的话,了解一下这梅娘到底是什么人,还有这周元正到到与梅娘是什么关系,然后再决定自己到底应当怎么办。 而果然,简妍一提起梅娘,周元正的面上立时就有片刻的怔愣,目光也不再如先前那般专注的望着她了,反而是转头望着旁侧的那架寒梅傲雪的屏风。 “梅娘,”他喃喃的说着,“梅娘是我一生最爱的人。” 简妍心中微沉。 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了。 若梅娘只是他不幸逝世的女儿,又或者是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女眷,再不济哪怕就是他妈呢,那想必周元正见到她也只是会觉得亲切,并不会想到其他的什么上面去。可是这梅娘却是他的恋人,且估计应该还是已经死了的,那自己还长的这般的像梅娘,可不就是明摆着找死。 于是简妍想得一想之后,就继续的顺着周元正的话问了下去。 “那这位梅娘,是不是一位很温婉貌美的女子?周大人一开始与梅娘又是如何的结识的呢?” 她觉得她现下要做一位知心姐姐,引导着周元正回忆起他的以往来,然后清清楚楚的明白一件事,他的梅娘已经死了,而她,只不过是简妍而已,并不是什么梅娘。 有关梅娘的事周元正想来也是甚少与人说起的。这样的心结一直闷在心里却不得与人倾诉,日积月累,郁结在心头,早就是成为了一颗巨大的毒瘤了。而现下简妍问起,且她又是生的和梅娘一模一样,所以周元正便也愿意同她说一说。 于是他便慢慢的说起了他和梅娘当初是如何的在庵中结识的,其后又是如何的一直诗信唱和着,被她的父亲察觉之后梅娘又是如何的死了之类的话。只不过他却是隐去了他前去提亲之时梅娘的父亲是如何的羞辱他,事情暴露之时他是如何的连夜逃跑,他发迹之后又是如何的对待梅娘一家人的事。 简妍一听周元正说完了这些,一颗心就越发的沉了下去。 世间最难忘的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而偏偏这梅娘却是两样都占全了。 求而不得的遗憾郁结之意,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思想作祟,只怕这梅娘于周元正而言早就已经是一种执念了。其实他内心未必会真的有多爱梅娘,毕竟认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