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落雪出了大殿之后,萧呈言的心头剧痛,哇的一张嘴,一口血就忍不住从嘴里吐了出来。 看着自己雪白的里衣上沾染了嫣红的血,萧呈言无声的苦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他不甘心,他以为自己领略了世上最好的东西,喝过世上最美的酒,睡过无数的美人儿,手里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他错了,真的错了,真正他要想的人却始终不属于他。 她即便是转身离开都走的那么干脆,一点留恋都没有……只给他留下一个娉婷的背影。 在她的心底,大概也只有萧衍了。 曾经他是那么的鄙夷萧衍,而如今,他却又那么的嫉妒和羡慕那个男人。 当初小表妹的目光也是驻留过自己的身上的,只是那时候他蠢,不知道珍惜……萧呈言已经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小表妹开始变得不再粘着他了,那时候他尚暗自庆幸,终于甩开了这个粘人的小姑娘,而现在他却希望时光倒回到他们依然是垂髫少年的时候,两小无猜,无忧无虑。 若是他再有一次机会,他会好好的读书,好好的当一个明君,好好的珍惜小表妹,好好的留住小表妹,不让她再离开。 可是…… 萧呈言看着自己指缝中的血色,流下了两行悔恨的清泪。 等到翌日的午后,用过午膳的落雪依约而来。 萧呈言已经坐在轮椅上在德政殿的门前等候着她了。 今日萧呈言难得看起来气色很不错,那苍白之中带着几分青?的脸色似乎也有点几分润泽。 他的长发被一丝不苟的梳拢在脑后,用一顶小巧的金冠束缚着,额前带了一条红色的嵌珍珠抹额。两鬓各垂下一缕青丝,用明珠结了。他穿着一袭大红色的龙袍,龙袍的胸口以及两臂上均是金色丝线绣成的龙纹,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尤为耀眼明亮。 或许是被这红衣所衬,萧呈言的死气褪去了不少,竟然变得有点鲜活明润起来,似乎也恢复了几分当年公子人如玉的气息。 落雪看得有点傻眼,呆了一下。 落雪是顶着秦锦的面容的,她这么一呆,自然是秦锦的模样在发呆。 秦锦那副娇憨惊讶的样子真的是取悦到了萧呈言,他的眼底瞬间就带了几分温润的笑意。 “长宁?”他叫了一声:“小表妹!”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落雪忙回过神来,屈膝行礼。“见过陛下。” “免礼平身,今日长宁不必叫我陛下,再如同小时候一样叫我表哥可好?”萧呈言试着想要抬手去碰触“秦锦”垂落在身侧的手,但是目光触及自己手上戴着的白丝手套,萧呈言还是将自己已经稍稍探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 落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略带仓皇的看了一眼萧呈言,心思百转,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若是夫人在的话,应该是拒绝不了这样的陛下吧。 落雪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不免觉得陛下有点可怜。 他们这些人,跟在夫人和宗主的身侧,自是知道陛下对夫人存着的心思的。宗主极度的忌讳眼前这病的已经不久于人世的男子,即便他是九五至尊,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抵不过天道命运以及病魔侵蚀。 若是让这位陛下知道他所有的深情款款都是对着她这个西贝货的话,会不会立即吐血身亡? 落雪甩去了心头的所想,还是点了点头。“是,表哥。” “秦锦”这一生表哥叫的萧呈言差点掉出眼泪来。 多少年了!已经多少年没再听她叫过一声表哥了! “走吧。”萧呈言赶紧低头,掩饰了自己外露的情绪。 落雪自然的去推起了萧呈言的轮椅,因为萧呈言说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太监和宫女敢考前,看样子是事先得了萧呈言的叮嘱。 既然她已经代替夫人答应了陪陛下出来走走,那便走走。 落雪推着轮椅出了德政殿,径直的去了御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