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研独自在客厅站了一会,捏着盒子走回房里。 她打开了盒子,将里面的手链拿出来,看了一会,她重新装好,蹲下身从床底拖出一个塑料箱,轻轻将盒子放进去。 储物箱被她推回原处,碰到旁边密封的土黄色纸盒。 梁研怔怔地蹲了一会,把那纸盒拉出来了。 她找出剪刀将封在上面的宽胶带划开,盒子打开,里头一本黑色日记本,一堆书信,一个装满旧报纸的文件夹,还有些零星的小东西,上个世纪的皱巴巴的香烟盒、式样早已过时的领带、坏掉的旧钢笔…… 梁研拿起日记本翻开,扉页有姓名:沈玉。 工整的钢笔字,最后一笔洇了墨,陈旧的气息好像跟着漫出来。 再翻一页,整面纸密密麻麻,从开头到结尾,一眼望过去,无数个“梁越霆”。 第一段四行,六个句子: “我今天开始写日记。为什么呢,因为我有一肚子心思无人可说,有些人我不敢说,有些人我不屑于说。早上,我打翻杯子的时候,梁越霆进来了。他今天还穿上次那身衣服,我印象深刻,因为我已经把他那个样子想过无数遍。梁越霆朝我走过来,给我递了抹布,我很紧张,他很轻松地笑了笑,好像我并没有犯错。我突然就不怕他了,我怎么会怕他呢,我只会再无数遍地想起他今天的样子……” 日记写得很长,每一篇都占两页纸,梁研一页页翻过去,看到末尾,已经是中午了。 她的脚蹲麻了,但她没有起来,把那些没有寄出的书信和折叠好的旧报纸全都打开了。 所有的字看完一完,梁研的头开始痛。 迟来的脑震荡反应吗? 她把所有东西全丢进盒子,用酸麻的脚踢进床底,整个人倒在床上。 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她却好像还是看见了那些字,密密麻麻…… 她想起严宁的话。 严宁说沈玉厚颜无耻。 晚上,赵燕晰早早回来,给梁研带了晚饭。 梁研觉得异常得困,吃完换过药,简单洗了一下就早早睡了。 她什么都没想,这一觉睡得沉,到半夜被屁股底下的手机震醒。 梁研昏昏沉沉摸到手机,眼睁了一半,胡乱摁了一下,放到耳边。 “梁研!”那头声音入耳,梁研睡意全无,她怔了一下,立刻要挂,电话里一阵怒吼,“梁研,你敢挂试试!你那好朋友叫赵燕晰,俞城人是吧。” 梁研手僵住。 另一张床上,赵燕晰呼吸均匀,无知无觉地睡着。 电话里的声音缓下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梁研,我什么人你知道,你逼我狠了,我没退路,我什么事都敢做,是,我在北京了,我出不了门,但我认识些什么人,你是了解的对不对?” 梁研攥紧手机,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 她难以平复的呼吸声似乎通过话筒传了过去,那头严祈嗤笑了一声,“我要是在你面前,你现在肯定气得要捅我。” 她不答话,他似乎毫不在意,兀自漫不经心地说着:“六年多了,第一次给你打电话,这感觉还不错呢,至少你在听着,不会想方设法逃走,也不会拿刀扎我……” 他似乎在阳台上,北京风大,呼呼地吹着,将他散漫的声音吹得更加缥缈,“我说你他妈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