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查下去,多半能查到他身上。这样他被抓了,也不知道跟我有关系,对不对。” 老冯没有回应,在心里把薛长久说的话过了几遍。薛长久受到惊吓,不敢明着报警,这话他信一半。既然惧死,冒险跟着李善斌看他抛尸的勇气又从何而来呢,不怕被他当场发现?矛盾吗,未必。再怎么吓得腿软,也要捏到一个关键证据,说明薛长久也有他自己的坚持。但那绝对不是法律层面的公平与正义。 “只要李善斌还在,你就拿不回孩子吧?”老冯问。 薛长久呆了一呆。 “时灵仪,李善斌,一个死了,一个被抓,这样就没人能挡着你要回孩子了。” 李善斌杀死时灵仪,对薛长久来说简直完美,两个最大的阻碍全都消除了。可是薛长久许久等不到发案,熬不住要去揭盖子。杀人分尸手段这么残忍,他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被李善斌知道,反应过来他是为了争孩子,找上门怎么办。李善斌显见得是不怕死的,薛长久怕。所以他用了一个非常自然的方式曝光案子,这样李善斌哪怕逃在外面,也绝不会把矛头指向他。等到李善斌被抓,再要回孩子就会容易很多。李怡诺刘桂兰和李立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足够的抚养能力,哪怕让法院判,两害相权也只好判给薛长久。 老冯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对薛长久说:“可惜,现在你要比李善斌更快蹲监狱了。” 薛长久腮帮子抽动起来,一时哑然。 “但你放心,我们会很快把李善斌抓捕归案的。” 第15章 李怡诺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刘桂兰特意带着李立避出去了,留李怡诺独对老冯。 “我想你们总要看看这类照片的吧。就先找出来了。”李怡诺说。 老冯拿起照片,这是一张时灵仪的生活照。他想应该是,尽管照片上的时灵仪和身份证照片有着极大区别。 照片是在外滩拍的,背景是人民英雄纪念塔。时灵仪一身浅黄色风衣,没有扣扣子,只以腰带扎着,披一头长波浪,面向镜头盈盈浅笑。她眉似黛眼如漆,江风拂起发梢,春日娇颜,便是印在一张固定的相片上,也流转出让人心驰的神韵。李善斌站在她身旁,许是高跟鞋的缘故,矮了时灵仪几分。他没戴眼镜,穿件灰色夹克,揽着时灵仪咧嘴笑。两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站在一起,一高一矮一白一黑,实在难说是“一对璧人”。就人物风貌论,正如老邻居白崇德所言,不甚般配。 看李善斌紧紧抓着娇妻唯恐有失的模样,老冯实在难以想象,正是这同一个男人,在多年后残忍将其杀害,并分尸抛弃。人心之叵测易变,还有过于此的吗? 照片左下角有拍摄时间:1995.3.11。其时正当春光明媚,万物生发,两个年轻人在这样的时节,不该对未来的人生抱以最大的期待,向往着更好的生活吗。或许,彼时他们正是这样的呢。相片薄纸,如人生匆匆之一隙,一隙之间一纸之后,有多少让人不忍之事? 有了证人之后,对李善斌的a级通缉令在今天凌晨就发出了。老冯今天来,除了希望得到抓捕李善斌的线索,也想探究这不忍之事,是如何发生的。照片上春光中的两人,怎样一步一步,走到了生死两分的最后时刻。 “这是我能找到的她最近的照片了。我妈回来以后,就没再拍过照片。” 老冯放下照片,开口却说了另一件事。 “一般情况,薛长久,” 他忽地又停下来,瞧了瞧低眉垂目的李怡诺,问,“你知道这个名字吧?”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李怡诺答,连眉梢都未曾动一动。 “以我的经验他会判个四五年。你伤在头顶,脸没事,听觉神经没伤的话,听力也会恢复,所以法医鉴定不到重伤的。他减个刑三年多也就出来了,如果你指望他会在牢里呆上个小十年,不太可能。” “足够了。”李怡诺说。 老冯倒是一愣。他说这话,没料到李怡诺会应和,他以为李怡诺肯定会装傻,否认薛长久此番是入了她彀中。 “我十六岁,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