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她水喝,然后她勾引你?她怎么说的?” “她说她那个,见过我吧,挺熟感觉……唔……”薛长久含糊起来。 “就这么勾引你的?”老冯加重了语气。 “她就靠过来了呗,对啊,靠过……” 老冯把笔录猛一甩。 “想好了说!” 薛长久吓得呆住。 “每说一遍都有细节出入,忘性这么大?” 薛长久半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舔舔干裂的嘴皮,喉结艰难蠕动了一下,说:“警察同志,我是紧张,太紧张,那会儿就紧张,现在抓进来更紧张,所以脑子有点,唉,就是有些小地方晃了神了。” “小姑娘身上衣服是你撕的!抓痕是你挠的!”老冯以陈述语气说着,没给薛长久争辩的余地。 “你说你没任何暴力行为,提醒你一下,你指甲盖里提取出来的皮肤组织在化验,马上出结果,瞎说是给你自己找不自在。” 其实dna化验麻烦得很,没那么快,甚至老冯估计这个案子压根儿就没送去比对呢,但不耽误他这么说。 薛长久的脸变得更皱了一些,他尽力让自己看上去愁苦,仿佛这样就能过关似的。 “我抓了几把,我就是抓了几把,没别的。她个骚……” 被老冯瞪了一眼,薛长久缩回了不合时宜的形容词。 “女娃真个是主动,我就……哪个能忍嘛,后来卡半截子她又说不要,这你给开的头还说停就停了?我也不是木头疙瘩呀。我发誓,警察同志,我对天发誓,她不是真的凶,她那叫半推那个啥,说我抓她,她身上才几道印子嘛,这算什么伤……” 老冯一巴掌狠狠拍在台面,站起来老鹰一样瞪住薛长久。如果是二十几年前,他刚入职那会儿流行的办案方式,听到这样的混账话,一多半警察就该踹开桌子,选个好办法让老头清醒一下了。 “几道印子?她头上伤口总长度超过二十厘米,左边鼓膜也给捅穿了!这叫几道印子?法医验了伤的!” 薛长久举起铐在一起的双手左右摆动:“和我没关系啊,我能不知道这个轻重?我不想吃牢饭啊。我就抓了几把,衣服也是我给搞坏的,其他绝绝对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被害人陈述,她为了抵御你的侵犯,惊慌之下用一个发簪反抗,推搡挣扎之间,发簪插入了自己的左耳。头上的伤口也是在反抗时受的伤,具体因何导致她回忆不起来。”老冯沉声说道。 薛长久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憋在胸口,停了几秒钟,突然大叫起来:“她给我做套!给我做套!哪有自己的簪子往自己耳朵里插,她是要害我,警官你要分得清楚啊!” 老冯冷冷瞧着老头,等他自行怯怯收声,问:“那你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害你?” 薛长久讷讷着一时无言。 “头上二十厘米伤,够轻伤一级,要是有严重听力损失,就够重伤。” “不是,这不是……”薛长久慌了神,要再分辩。 “就照你说的,女孩子先同意后反悔,那就是猥亵罪。人十六岁,未成年,身上带了这样的伤,属于情节极其恶劣,上法庭奔十年往上走。但要是你们有利害纠葛,有隐情,就不一样。” 薛长久眨着眼睛,露出明显的犹豫表情。 老冯坐回去,靠在椅背上,跷起二郎腿。这套流程动作是他看多了学的,其实未必能卡准节奏打在嫌疑人的心理弱点上,但对薛长久这种没有审讯经验心理薄弱的,已经够用了。 “其实这个案子和我没关系,我要问你的,可比这罪重得多!‘六一三’碎尸案,你先发现的尸体,被害人叫时灵仪,就是今天下午,被你侵害女孩的妈妈。你说你事前不认识李怡诺?不认识时灵仪?不认识李善斌?” 老冯逼视薛长久。 “你说你去钓鱼的,那条臭水沟里有什么鱼?我看你是早知道尸体在那里!” 老冯去房间外面拿了样东西,“哗啦”甩在薛长久脚边。 一具钓竿。 “从你那破烂站里发现的。是你那天的鱼竿吧?” 薛长久说是。 “新竿。用过几次?特意买了做样子的?” “不不不,没有没有。”薛长久慌乱地点头,然后猛地变为摇头,脖子咔咔直响。 老冯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