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束点点头,却发现秦赐仍没有动,心头不由涌上莫名的焦躁,“你还要说什么?” 秦赐却语气阴沉地道:“广陵王不愿意您嫁给太子也就罢了,他还想毁了您的名节?” 秦束微微一震。手指甲嵌入了围屏雕镂精致的缝隙之中,她想转头,却因已然感受到四周的危险暗涌而无法动弹。 她勉强地一笑,“我知道了。” 这个云端上的世界有多险恶,她尚还不需要他来提醒。阿姊是嫁出去的女儿,若有一日广陵王与太子反目,她势必只能站在丈夫一边。若能先毁了自己的妹妹,至少可以让太子少一些胜算。 河间王夜宿在她的闺房之中,这样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父母再是不甘,也只能将秦束嫁给河间王了;保不齐还要连累河间王被谴就国,从此她便与京师再也无缘…… 但也许是因为疲累,也许是因为一如既往的习惯,秦束并不想费口舌去同秦赐解释这么多。 “你……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行。”她稍稍挺直了背,用尽量冷静的口吻道,“我会留意的。” 这话像是令屋内本就寒冷的空气凝出了冰,一道一道,在破裂的沉默里渗着水渍。秦赐没有接话,秦束感到他似乎生气了——但她却不明白为什么。 她总是不明白他的情绪,因为她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 于是她只是迷茫地看着地上的阴影,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直到她的背脊倚靠上了他的胸膛。他从身后环抱住她,一双有力的手臂渐渐地、渐渐地将她箍紧了—— 她这一应的不明白,反过来总会惹得他更加生气,仿佛出不去牢笼的困兽,连嘶吼都不知该对着何处,只能抱住了她,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秦束有些惊愕,但却没有反抗,她的心飘飘然,甚至觉得他带来的这些危险都不算什么。 比起她所熟知的那个世界,他于这个深夜带来的这些危险,至少还是真实的。她只要稍稍放松下来,就能听见他的呼吸,急促的、发烫的呼吸,带着暧昧的喘息和醺醺然的酒气。 他身上这所有简单的真实,即令一眼就能看穿,却还是令她心跳加速地迷恋。 “小娘子。”他的声音低哑,在她耳边宛如雪花拂动,“小娘子,您说,我分内的事情,是什么?” 秦束闭上了眼,不回答。 他像是得了默许,薄唇大胆地碰触她的发顶,熟悉的动作里却还是含着近情情怯的温柔,她想她应该推开他的,可是,可是这夜晚太长太冷,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 “小娘子。”他像是叹息了一声,“我不知道我今晚为何要这样做。就好像亲手将您推给了太子一样……” “你当初在太子的生辰上,怎么没任那刺客将太子杀了呢?”秦束闭着眼,轻轻地、仿佛自我放弃一般笑道,“这时候,却来后悔这样的小事了。” “我……”秦赐失语。他想说,我若真的那样做了,那您又会嫁给谁呢? 可他终竟说不出来,喉咙口像被一团湿黏的棉花堵住,连喘息亦艰难。 不论您嫁给谁……您都不会是我的。 我所有的努力挣扎,好像都只会将您往更远处推过去。 秦束终于敛了笑容,低低地、颤声地道:“不是你将我推给太子的,不是你的错。” 听到这样的回答,秦赐好像安心了一些,将怀抱更收紧了,还留恋地在她发丝间蹭了蹭。 “我今日,”他哑着声音,像个耍赖的小孩,“喝醉了。河间王灌了我许多酒。” 秦束宽纵地笑笑,“我听闻了你的英勇事迹,还以为你千杯不醉。” “我醉了。”他不满地强调。 秦束的笑容微微地静了,她想起很久以前,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