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封逸已经策马奔道了南国公的面前,喘着大气地看着他,一张斯文俊秀的容颜上此刻满是汗水,他看了眼被困在数百士兵们中的楚瑜,又看向南国公,大喘了一口气:“国公爷!” 南国公看向他,目光森冷地扯了下唇角:“打断了本国公策划的行动,有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否则后悔的一定是你。” 封逸看着南国公,神色复杂而凝重,轻声道:“国公爷,相信我,这个理由一定会不止让您满意。” 他顿了顿,看着南国公的眼,一字一顿地道:“这个理由就是——玉安郡主,也就是楚瑜小姐,是您的女儿,您的骨血。” 此言一出,南国公一怔,随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封逸片刻,忽然轻勾了下唇角,抬起手中的长剑就朝着封逸劈头残忍地砍下去:“本国公就知道你和楚瑜果然有所勾结!” 封逸面不改色,只在那剑劈下来的霎那,忽然低低地问:“您忘了当年在宸王殿下监牢里和苏女官度过的那些日子了么!” 那一把剑瞬间就停在了封逸的脖颈左侧不到半寸之处,几乎贴上了他的皮肤。 “你……。”南国公死死地瞪着封逸,面色变幻若风云涌动,仿佛要将封逸的脑子瞪穿了一般。 封逸忽然开口:“您是不记得了么,当年您与苏女官在监牢里度过的那些日夜后,您是怎么承诺过苏女官的么,您是不记得了么,您被宸王逼到律方,九死一生,是什么支撑着您活下来;您是忘了,您千里之外的律方赶回,却只能在法场之下立了一夜,目送着苏女官离开人间,陪伴她走完了人生最后一刻?” 他的每一个字,都宛如巨锤不断地狠狠敲打在南国公的脑中,震得他手中的长剑几乎握不住,脸色苍白如纸。 “你……。” 空气里仿佛有瞬间的窒闷,让人难以呼吸,又仿佛有无数寒风掠过,南国公这是第一次觉得海边的春天也这么的寒冷,冷得他毛骨悚然。 “你到底怎么会……怎么会知道?!”南国公慢慢地开口,却忽然一把扯起封逸的衣襟,目光腥红狰狞地盯着他。 封逸看着南国公,丝毫没有挣扎的打算,只是不闪不避:“下官怎么会知道,因为这是陆锦年所言,当年的陆家就如同您一样,双面奉承,阳奉阴违,他们的家主,也就是陆锦年的祖父担心宸王有朝一日会登基,也看好宸王,便表面上对明烈太女效忠,但暗中对宸王行动有所支持,苏女官两次行踪泄露和机密泄露,便是他们的作为,所以当年您与宸王的事情,他们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您……。” 封逸看着南国公,端详着他夹杂着气急败坏和愤怒紧张到此刻震惊的表情,有些似讥又似讽地道:“看起来您似乎一无所知,否则按照您的标准,连我们封家没有能在南国公抓捕前夜顺利带苏女官离开,都要被扣一个谋逆帽子满门抄斩流放,陆家此刻应该被您挫骨扬灰才是。” “你、撒、谎!”南国公眼中不知何时爬起了血丝,脸颊上的肌肉缓缓地抽动,他几乎不能控制地收紧了手掌,目光森然地一字一顿地道。 封逸被他卡住脖子,几乎要背过气,他却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忽然从自己袖子里取了一叠信件蓦然甩在了南国公胸口:“自己看,谁撒谎。” 南国公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些有些泛黄的信件,片刻之后,他终于颤抖着松开了手,打开那些信件,慢慢地翻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耳边的那些喊杀声仿佛穿越了时光,让他回到了许多年前,一切仿佛犹如昨日发生一般,历历在目。 南国公看着信,许久,终于闭上眼,额头上青筋毕露,他颤抖着捏紧了手里的信,眼中仿佛流转着泪光,他浑身僵硬,竟似彻底被化作了木雕石刻一般。 那些信件都是当年陆家的秘信,还有陆锦年的手写书,容不得他不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