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一怔,想要回头,琴笙却忽然抬手轻轻地搁在她脸颊两侧,固定住了她的头颅,侧脸在她耳后轻声道:“不要回头,等我说完故事,鱼。” 他的声音有一种阴郁的、潮湿又诡谲的气息,仿佛从极深之处的传来的幽邃之感。 楚瑜轻叹了一声,没有转头,只微微将身体再靠进他怀里一点,试图温暖他冰凉的身躯。 “好。” 她知道他愿意将那些故事说出来,无异于展露那些遥远的腐烂的伤口,已是不易。 琴笙继续悠悠地道:“那个男人就如凤栖说的一样,他享受鲜血,享受死亡,享受脆弱的生命被他折夭的快感,少年时他动不了任何人,更不要说明烈皇太女,他开始学会将他的愤怒发泄在那些弱小的动物身上,比如猫儿,比如小鸟……看着它们无力挣扎地死去,他发现他内心的愤怒平息了,并且很享受这种掌控生杀大权的愉悦感” “于是渐渐地,随着他的成长,他的手伸向了身边的宫人……。” 他轻道:“一开始是因为他过分耀眼的美貌和看起来瘦弱的身形,加上失去母妃的身份,多少会让几个愚蠢的宫人有些轻薄冒犯的念头,然后他就动手了,他第一次杀人,对方眼里的恐惧和鲜血,让他很愉快……。” “有一,就有二……。”楚瑜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后世犯罪心理学大师的一句箴言——每个人心中都有魔,有人无意之中就放出了心中的魔,从此便不再是人。 琴笙声音幽凉诡谲:“没错,那也不过是个开始,他发现他对杀人这件事没有丝毫恐惧和担忧,但他最初会将之归于他在替天行道,但慢慢的……他开始享受这种‘快乐’,于是宫里一些不起眼的宫人们会动辄得咎,有些犯错的宫人会被神秘地死去,而且死状惨烈,尸体多半五官离体,血肉模糊。” 楚瑜听得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背脊直冒寒气:“难道没有人发现他有问题么?” 秋玉之这种东西,真是货真价实的变态。 琴笙轻笑了起来,冰凉地道:“不,小鱼,你并不明白那个男人是多麽善于撒谎的魔,他从很小开始就有一张舌缠莲花的嘴和狡猾,犯了错,总有人替他扛,譬如凤栖那个蠢货,一直都知道他在做什么,却以为他不过是在自保。” 楚瑜咬着嘴唇道:“明烈皇女也不知道,她不是很聪明么,不是皇位的继承人么,自己眼皮底下的事情,都没有发现,她怎么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她……呵呵。”琴笙讥诮地眯起眸子:“她或许是除了凤栖之外,第二个发现那个男人不对劲的人罢,可惜,她愚蠢的慈悲和对家人的疼爱让她居然选择了包庇他,毕竟对于至高无上的皇族而言,死那么几个刁奴又如何?” 楚瑜真是有点忍不住火大,气闷非常,很想吐槽难怪后来明烈是那个下场,但她还记得那是琴笙的母亲。 他顿了顿,淡淡地道:“嗯,那个时候他还太弱小,也不敢做得太过火和打眼,毕竟他算是除了南皇后嫡出子女之外,最受瞩目的皇子,于是选择下手的对象大部分都是犯了大错关进宫刑司的宫人,只有极个别是无辜的宫人,她大约以为她最疼爱的弟弟不过是因为年幼失母,心性阴郁了点,总能教上正道。” 楚瑜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对,不光是过去,就算是后世,因为‘爱’而暴毙自己的犯罪了的亲人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何况在这个等级分明的时代,高贵的皇子打杀一些奴才,还是犯罪了的奴才何罪之有? 至于这位皇子用了什么样残酷的手段把人折磨致死,也不过是也许他心情不太好或者最多品性暴烈而已。 “只是明烈大概也没有想到她的妇人之仁,最后会害得她家破人亡,连她自己最后都落进那个男人的手里。”琴笙抬手有意无意地轻轻地在楚瑜光裸的脊背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