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捏死她,她立刻敏捷地退了一步,笑眯眯地朝他摆摆手:“好了,这个事儿就托付给你了,就算琴家根基深厚,输了这宫造官办也无伤,可琴三爷的脸就丢大大发了,毕竟我是他的小姨不是么?” 此言一出,金曜伸出去的手就僵在半空中,他冷冷地看着楚瑜,却没有说话。 楚瑜笑了笑,悠悠地转身离开。 “楚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明?”金曜在冷眼看着她即将跨出大门时,忽然开口,声音如三月飞雪,冷峭冻人。 楚瑜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淡淡地一笑:“我本寻常,奈何总有高明人逼我演个跳梁小丑,却不知小丑自有小丑的能耐。” 说罢,她径自离开。 只留下怔然的金曜,他静静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桃花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谁是高人? 谁是小丑? ……*……*……*……*…… 还剑湖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楚瑜一路按照着自己的印象往那五进胡同处而去,却发现自己越走,这地就看起来越破旧,人也似越来越杂,穿的衣衫也是补丁越来越多。 楚瑜三人穿着打扮精致干净,吸引了不少人从阴暗处投来异样的目光。 连霍二娘都慢慢改了一贯的懒散,凝神观察起了四周,疑道:“这里怎么瞅着像……。” “像西城郊贫民窟,幽冥酒坊所在地。”霍三娘也接了口,手也状似无意地搁在自己腰间的一对华丽大剪刀上。 楚瑜目光掠过一个干瘦得皮包骨的小小孩童,那孩子见来了外人,惊惶扑进衣着褴褛的妇人怀里,楚瑜神色有些凝滞:“我也不太清楚,这里并非我的巡视地。”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看着比城外的贫民窟还要更惨些?”霍二娘看了眼那些衣衫褴褛的之人,发现他们脸上不少人都烙了一个小小的“罪”字,每个人都看起来弱不禁风,干瘦如柴,浑身散发着臭气。 楚瑜微微蹙眉,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思量,便听得一道孩童稚嫩的尖叫声:“爷爷,爷爷,小心!” 她循声望去,便看见不远处一个老头不知踢了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就要往地上栽倒,一个总角小童正慌张地去扶。 楚瑜一惊,下意识地飞身过去一把扶住那老头儿:“吴老丈,且小心些。” 那老头得她一扶险险地站稳了,他一转脸,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是你,小姑娘?” 楚瑜笑眯眯地点头:“是我,老丈,我有些事儿要与你谈一谈,不知可否?” 那老头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点头:“这边请。” …… “姑娘请坐,老朽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待的,茶也吃不起,莫要见怪。”老头儿取了一杯水在她手边放下,又示意小孩儿给霍家姐妹上水。 霍二娘拿了水杯轻嗅一下,慢慢地喝了一口,楚瑜便笑了笑,大大方方地举起那缺了一角的粗瓷小杯喝了起来:“多谢老丈,使我们叨扰了。” 吴老儿看着楚瑜毫无芥蒂地喝完了自己的水,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异光。 “老丈不要太客气,小女今日来便是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楚瑜搁下瓷杯后,对着老丈微笑道。 吴老儿闻言,原本和蔼的神色瞬间变得警惕而厌恶:“若是小姐问的是绣丝之事,老朽这里也没有多余的了,这么多年也就剩下那么些了,老朽早遗失了染色之技,但我想那些绣丝已经能供小姐你绣出几幅很好绣品了。” 说罢,他就起身:“您可以走了,不送。” 楚瑜闻言,却点点头:“您的绣丝确实够了,所以我并不是来问您索取绣丝的,而是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 吴老头闻言,瞬间一愣:“帮你的忙?” 楚瑜笑眯眯地点头:“老丈既然手里还有绣丝,想必还在做着绣品纸品的营生罢,家中必有绣房和绣工不是?” 吴老儿神色微凝,透出防备来,迟疑了一会,似也明白有些消息很容易打听出来,瞒不住。 他便硬邦邦地道:“没错,老朽这里有些绣房和绣工,但也不过是为这里的人谋一口饭吃,咱们这些罪人出身的,哪家绣坊会要咱们,若是不寻个出路岂不是要饿死,这些年来收购绣品的商贩压着咱们的价比外头低一倍,生丝贩子卖给咱们的丝却比卖平常绣坊要高一倍,一个快维持不下去的绣坊,不值得小姐惦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