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抱着小浥尘和小暮归,心里想着,“萧芜暝,等你回来了,看你要怎么奖赏我今日维护了你的面子。” 她这么想着,却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自己为萧芜暝做的这番解释,给自己招来了麻烦。 那老夫将她的话告诉整个庄子里的人,其他人都觉得这话在理,除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壮丁。 他不是这庄子里的人,据他自己所说,是另一个庄子的人,外出打猎,受了伤,又迷了路,只能借住在这庄子几日稍作休养。 这人其实就是北戎派来的细作。 他听了这老婆子的话后,寻了个机会,偷偷地去看了那个老婆子口中的贵夫人。 光凭这夫人的衣服料子和首饰,能看得出的的确确是个贵夫人,只是……这皮肤会不会太黑了一些? 而且她看起来怎么那么神似筎果那个棺材子? 那细作心中起了怀疑,蹲在一旁盯梢着。 在洪荒去郸江做细作之前,一直都是他在盯梢,因为常年没有找出无良国主想要的东西,这才被降级召回。 他盯着那个正在逗着小孩的贵夫人,这女子的样貌,神态和声音与筎果十足十的相似。 若是说人有相似,那也应该说的是样貌罢了。 怎么可能连神态和声音都这么相似。 影卫们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装作没有发现。 “小主子,树后有一个人一直在盯着你,此人来者不善,你要小心一点。” 丹霜端来了小食,刻意将声音压低,提醒着她。 远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这细作拿起身边的一捆柴,就走了过去。 “这位夫人,这这些柴给你们用。” 闻言,筎果只是低头逗着孩子,开口也只是吩咐丹霜赏他一两银子。 细作连连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来者是客嘛,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从头到尾,筎果都没有抬头看他。 细作按下疑惑,又说了几句话后,这才离开。 筎果是个非常活泼好动热情的女子,绝不会是面前这个冷若冰霜的贵夫人,连跟她说话,她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可细作转念一想,若是筎果已经有所察觉,故意装成这样的呢? 若这贵夫人真是筎果,那既然自己能对她有所察觉,她和她身边的那些影卫们又怎么不会对她有所察觉呢。 细作打算先行离开,稍后再想办法探探她的口风。 这日晚上,庄子里办了个篝火晚宴。 不为其他的,就是因为庄子里来了客人。 筎果被他们请出去的时候,无奈地笑着道,“你们怎么这么热情。” 她时刻不忘自己眼下是个贵夫人,说完这话,就命丹霜送一些银子给庄子里的人,以示自己是个贵夫人。 篝火晚宴还是很热闹的。 在吃饱喝足之后,不少的庄子里的人都闲聊了起来,她作为新来的客人,每个人都会她好奇的不得了,尤其是她这发钱跟洒水似得做派。 “夫人,您夫君是做什么的呀?有什么发财的路子,也带带我们嘛,好歹也是相识一场。” 说着话的人,正是那个细作。 他这么一提,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大家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她说话。 关于夫君是做什么的,她们事先没有编好,毕竟筎果也没有想到有人会问这么冒犯的问题。 “他啊,天南地北的什么买卖都做,现在不是又有了两个孩子,他更是比以前忙了,这日子还没有你们舒服呢。” “哎呦,你夫君赚钱这么辛苦,那你还到处送钱啊?” 筎果愣了一下,鲜少尝到了一时语噎的滋味。 “你们收留了我们,这些钱是应该给你们的。”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庄子里的人,大多都是老人了。 老人的眼睛可毒辣多了,一听就听出了她在说谎,“夫人,你这可不对啊,怎么能糊弄我们呢。” 细作一听,也跟附和起哄了起来,“就是,哪有你这样的。难道……你夫君做的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买卖?” “这怎么可能!在元辟做见不得光的买卖,不要命了不成?咱们国主管这事可是很严的。” 维护夫君这事情,筎果最会做了。 “那你怎么不说实话呢?话说回来,眼下都快打仗了,他就让你一个妇人带着孩子就出来了?他真放得下心?” 筎果看着面前这个对着自己步步紧逼的黝黑壮丁,头一次起了想要毒哑人的念头。 “当然不是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