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万里追随卢缙去了高阳,忍受着苦寒与卢缙的刻意疏远,原来这些他都记得。她心中一暖,又皱眉道:“问厨娘的也是孙长史的人?”应生道:“公子后来查了,是那姑娘的父母。”阿宝愤愤地道:“这个孙宽,拿着朝庭俸禄,不好好帮着大哥处理政务,尽干这些保媒拉纤的事儿!”应生啧啧道:“这你就受不了了?你还没见在吴郡时,明里暗里多少人为公子说亲。”想了想又道:“你也不能怪他,他又怎知你们之间的事。外人看来你们成亲两三年,连个孩子都没有,若是旁人,早张罗着纳妾生子了。” 阿宝气道:“成亲两三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有一个月没有?!孩子能凭空冒出来不成!”应生见她动怒,忙道:“快消消气,公子不是从未想过这事,你管外人怎么说。”阿宝尤自气愤不已,应生摸摸鼻子,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阿宝生了一会儿闷气,也不等卢缙,草草吃了晚饭洗漱上床。卢缙回来时,房中已是一片漆黑,他虽觉奇怪,却怕打扰阿宝,便去书房用饭。应生知道阿宝仍在生气,不敢告诉他,佯装不知地伺候他梳洗更衣。待到卢缙回到房中,刚刚躺下,一双小手便伸了过来,解他的衣襟。 卢缙一惊,连忙握住,转头看着阿宝道:“你没睡?”见阿宝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晶晶发亮,似还含着怒气,不由怔住,轻声道:“怎么了?”阿宝不理他,一边用力撕扯着他的衣服,一边压上来直接吻上他的唇。卢缙受宠若惊,不自觉地松开了手,阿宝将他衣服脱了,双手便胡乱在他身上摸了起来。卢缙呼吸渐渐沉重,目光微闪,哑着嗓音道:“你怎么了?”阿宝抬起头看着他道:“我想要个孩子!”卢缙只觉胸腔内剧烈跳动几下,伸手摸摸她颈间和臂上的伤口,轻声道:“好!”阿宝眼前一花,顷刻便被卢缙压在了身下。 乾宁十一年正月,被俘的北狄贤王在押解回京途中,水土不伏,重病而亡。邸报送到朔方,卢缙只看了一眼便丢在一旁。二月,皇帝下旨,卢缙、谢遥靖边有功,各升一级,并令二人回京述职,卢缙之妻迟氏,勇擒北狄贤王,一同进京另行封赏。 谢遥接到圣旨,连夜赶到朔方,见到卢缙便道:“他要见阿宝!”卢缙平静地道:“那便让他见。”谢遥吃惊地道:“他若有所企图……”卢缙打断他道:“想必他已确定了阿宝的身份,才会行此举。躲是躲不过的,不若早日了断。再说阿宝与你我同去,也有个照应,他总不能单独召见臣子之妻吧。”谢遥皱眉道:“干脆就说阿宝重伤未愈,不能远行。”卢缙摇头道:“不可!他既已动了心思,阿宝与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一旦落了单……”他没有说完,谢遥却已明白他的后话,长叹一声道:“我先回去,看看父亲大哥他们有没有办法,你带着阿宝慢慢走,能拖延一日便是一日。” 谢遥走后,卢缙恭恭敬敬地写了一份奏章,感谢皇帝隆恩,又说其妻重伤初愈,长途远行恐有不适,可否休养几日,待春暖之时再上京谢恩。圣谕很快便到,皇帝体恤,特准他推迟半个月进京。 阿宝听说此事,先是吃了一惊,片刻后问道:“他是如何发现的?”卢缙心知应与贤王之事有关,却只说不知道。阿宝想了想道:“去便去,我不怕,我若不去,他定然又要寻你的不是。他若敢……若敢逼我,大不了就是一死!”卢缙斥道:“胡说八道!你只要一直同我和三哥在一起,怎会有事。”阿宝背过身吐吐舌头,又道:“我们为何要晚走?我已无大碍了。”卢缙只说他另有打算,阿宝向来信他,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问了。 三月初,卢缙带着阿宝起程赴京。因是一路南下,又值春日,沿途景致极好,二人本就想拖延时日,遇到喜欢的地方便多停留几日。卢缙只有当年从高阳回京时与阿宝享受过这样的悠闲时光,但那时尚未成亲,又有谢遥兄弟在侧,如何能比得了此时的逍遥自在,二人心情极好,竟将初时的忐忑冲淡了不少。 如此走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雒阳。马车缓缓进了城,阿宝掀开车帘,京城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675504暖,卢缙已紧紧地握住了她。阿宝索性靠在他怀中,问道:“我们住哪里?”卢缙道:“回家。”阿宝疑惑地看他一眼,忽然又坐起,掀开帘子向外望去,片刻后转过头,有些激动地说道:“是……是我家?”卢缙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啄一口,笑道:“是我们家!” 阿宝没有说话,心潮澎湃,卢缙显然说的是他买下的丞相府,她自小长大的地方。车又行了半刻,停了下来,卢缙给阿宝带上帷帽,跳下车,伸手便将她抱了下来。 阿宝站定,不用抬头也知身在何处,她向街角看去,那年从庐江跑回来,躲在这里偷看父亲,险些被他发现。她眼眶一热,强行忍住眼泪,卢缙已牵着她的手向府门走去。她稍稍抬头,原先高悬的牌匾已变成了“卢府”,身侧卢缙轻声道:“除了这个,其他都没有变。” 阿宝轻轻捏捏他的手,点点头,随他进了门。府内确实如同卢缙说的,一点变化也没有,廊下父亲小憩时常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