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远,陈庆才道:“大当家,他毕竟是官,留在这里恐怕不妥。”阿宝忧愁地道:“我知道,可是他不听我的。”陈庆沉思片刻道:“大当家,恕我冒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此人既然与你曾有婚约,如今昭哥也不在了,你若……你若另嫁,寨中弟兄绝不会有异议!” 阿宝愣了一下,摇头道:“你不明白,我不能跟他……”陈庆道:“你若不愿,便不能放任他留在寨中。”阿宝道:“我明白,我想办法劝他回去。”陈庆看阿宝对卢缙的态度与对迟昭完全不同,想来对他是有情的,不由暗暗替迟昭不值,不愿再与她多说,告辞离去。 阿宝也慢慢往房中走去,这一夜对她极为震撼,与卢缙重逢她喜忧参半,卢缙的作为又让她感到陌生,记忆中的卢缙温文尔雅,对人谦和有礼,与之相处如沐春风;而如今的他,看似文质彬彬,却不时流露出一股戾气,令人生畏。 她来到房中,卢缙已写好书信,负手站在香案前看着迟昭的牌位,听见她的脚步声回过头,道:“这个放在房里你不害怕?”阿宝摇头道:“昭哥不会害我。”卢缙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迟昭虽然死了,阿宝心里怕是永远忘不了他。他忽然生出一股浓浓的恨意,为他自己,也为阿宝。 阿宝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变化,稍稍退后两步,卢缙捻了香,恭恭敬敬地拜了拜,转过身打量了房间一番道:“你让我住哪里?”阿宝道:“你不是真要留下……吧……”见卢缙沉下眼看着自己,心中一突,道:“东边院子还有空房。”卢缙摇头道:“太远!”阿宝愣住,他又道:“左右都住着谁?”阿宝道:“左边是二弟,右边是乳母带着瑞儿。”卢缙瞄了她一眼,道:“我就住你这儿。”阿宝一惊,忙道:“好,我让给你。”卢缙坐在床边道:“我的意思是我们都住在这里。” ☆、六十一、不会放手 阿宝大惊,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怎么行!”卢缙道:“你房间挺大,我在这里支张榻即可。”看着她笑道:“你放心,未行礼前,我不会怎么样。”阿宝只觉面如火烧,半天才道:“让人看到……我……”卢缙道:“谁能说什么!若不是你出了事,咱们如今早就成亲了!”阿宝心道:“我便是不出事,不是嫁给季泓,就是给苏煦弄进宫了,哪里能跟你成亲。”这番话她不敢说出口,只能说道:“你这般强留下来,已很是不妥,我怎么说也是昭哥名义上的妻子,你若住在我这里,寨中兄弟会怎么看我?” 卢缙皱眉道:“若怕他们说闲话,咱们明日就成亲,你随我下山去就是了。”阿宝叹道:“卢大哥,便是没有这流云寨,我也不会跟你走的。我一露面,苏煦,谢家,甚至连季家都会找来,到时只怕连累得你不得安宁。”卢缙道:“所以咱们才要马上成亲,断了他们的念头!”阿宝摇头道:“我说了,我是不祥的人,你是武将,刀剑无眼,我会害了你的。” 卢缙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道:“我从不信这些东西!你我从未害过一人,便是真有因果报应,也不会报应到你我身上!”说着要将她抱在怀中,阿宝挣脱开他道:“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若不是这样,爹爹、昭哥、二哥的死又如何解释?”卢缙看着她道:“你爹的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迟昭的死是巧合,谢二哥则应是北狄人图谋已久的,你不要全都揽在身上!” 阿宝忽然扑进他怀中道:“卢大哥,你不要逼我!我真的害怕!从前我难过时,想到世上还有一个你,便觉得心里暖暖的。我……我……我情愿你离我远远的,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地在这世上便好,这样我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若是连你也……我……”卢缙抱紧她道:“这五年,找你是我唯一的念头,你对我来说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我不会因为你这些无谓的理由放手的!” 二人谁都说服不了对方,僵持在那里,半晌后卢缙道:“我不逼你成亲,咱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我会等你的。”阿宝道:“可是你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且不说寨中弟兄会说闲话,你身为守将,擅离职守,若被苏煦知道……”卢缙轻笑道:“你若真担心我,便早日随我下山回朔方。”阿宝见他又绕了回来,索性不再说话。 卢缙坚持要住在阿宝房中,阿宝无法,只得令人在隔壁瑞儿屋中另设一榻,自己住过去,将房间让给卢缙,卢缙虽不满意,也未再说什么。 次日,应生便带着十余名亲兵上山,将卢缙日常衣物等送了过来,二人在房中密谈了许久才出来。卢缙又向阿宝要了数间房,供他的亲兵居住,陈庆等人见状,更是恼怒,却碍于阿宝与卢缙,不敢表露。阿宝亦觉十分难堪,卢缙却泰然自若。 应生要回营中,傍晚时便下山,临走前特地来见了阿宝。阿宝请他坐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