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如何是好?”陈庆道:“我看不像!他若有歹意,何必以送粮为借口,直接带兵来剿便是。”迟昱道:“他倒是想,如何进得来?!” 迟娘子紧锁眉头,似在权衡,许久后才道:“无论如何,不可让弟兄们捱饿!陈大哥,辛苦你跑一趟,直接带人下山去找那位……卢将军,若他真是来送粮的,你便收下,若有其他图谋,便立刻回来。只要进了山,他们一时也找不到咱们,切记不可让他上山!”陈庆应下,迟昱道:“大嫂,我与陈大哥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迟娘子点点头道:“万事小心!那……卢将军甚是机敏,武艺高强,你们切莫与他起冲突,若情形不对,立刻上山!”于氏在旁插嘴道:“当家的,你认识那个什么将军?”迟娘子面色一白,忙道:“不认识!”于氏奇道:“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他又机敏,武艺又高?”迟娘子还未说话,迟昱便道:“先前那个谢辽是何等人物,这个卢缙既然能来接任他,又岂会差?大嫂冰雪聪明,一想便知!” 众人都觉有理,迟娘子扯出一抹笑道:“我累得紧,想先歇歇。陈大哥,粮草之事你与二弟多费些心。陈嫂子,瑞儿烦你照看会儿。”陈庆夫妇忙应下,迟娘子起身出去。刚来到卧房门前,便听身后迟昱唤道:“大嫂!”她疲惫地转过身,迟昱顿了一下,帮她推开房门,待她坐好后才又道:“大嫂,你……你不要担心。” 迟娘子一怔,心虚地说道:“我……担心什么?”迟昱坐在她身边道:“大嫂,我知道你怕这个卢缙也同那谢辽一样,你放心,此次我们去见他,绝不会让他上山,更不会再让你为了寨子……为了寨子……”见迟娘子皱眉看着他,下面的话竟说不出口,迟娘子道:“……像谢辽怎样?”迟昱低下头道:“我只恨自己无能,让你受那样的屈辱……” 迟娘子疑惑地看着他,半晌后恍然道:“你……你是说谢辽对我……”迟昱抬起头道:“你放心,寨中兄弟们都感激你,没有谁会看轻你。”迟娘子惊道:“你们……你们都这么想?”迟昱见她目露惊惶,心中大为不忍,轻声道:“大嫂,你是为了大家、为了寨子才委身于他,如今他死了,寨子也今非昔比,再不会有人能欺辱你了!” 迟娘子哭笑不得,连忙道:“谢将军没有欺辱我!他是……他是……”她想了半天要如何解释谢辽与自己的关系,却发现无从讲起,只得长叹一声道:“谢将军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他是同情咱们才出手相助。若没有他,咱们便是没有饿死,也被乌影寨侵占了。他在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咱们,这份恩情是实实在在的,你们切莫再要以讹传讹,坏他名声!” 迟昱只当她心地善良,念着谢辽的好处才这般说,心中对她更加怜惜。当年大哥迟昭身死,留下孤儿寡母与一众兄弟,群龙无首,北山的乌影寨虎视眈眈,多次前来侵扰,意图将山寨吞并,官兵又来剿匪,一时寨中人心浮动。迟昭在时便不许兄弟们随意打劫,寨中生活本就贫苦,此时更是雪上加霜。有人便提议投靠乌影寨,总好过被官兵剿杀,乌影寨却说只收留身强力壮之人,老弱妇孺一概不要。迟昭当年建立山寨,就是为了收容边境无家可归的流民,来者不拒,因此寨中人口大半是老弱之辈,乌影寨这般做法便是断了他们的活路。内忧外困之际,一些心志不坚之人便偷偷逃了,有的下山投降,有的去了别的山寨,留下的人也是三餐不继,人心惶惶。 迟昱至今仍记得,大嫂当时的样子。议事堂中,一众兄弟七嘴八舌地议论,她抱着瑞儿安静地听着。迟昭死前将寨主之位传给她,以陈庆为首的寨中元老很是不服,平日对她也颇不尊重,此时更是无人将她放在眼中。众人争论良久也无定论,眼看就要打起来,忽听瑞儿凄厉地哭了起来,众人都是一愣,堂上一时安静了下来。 迟娘子缓缓起身,将手中的稚儿交给他,朗声道:“在坐的都是与昭哥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有过命的交情。昭哥临走时,怕我一个孤女没有着落,才将寨主之位传给我,并不是真让我当这个大当家,所以这些日子寨中事务我一概不问。只是今日,流云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不得不僭越了。”她环视了一圈,慢慢说道:“愿意走的,绝不强留,愿意留下的,我自有办法让你们活命!昭哥尸骨未寒,大家好聚好散,不要为了此事再起纷争。” 她那时散发出的气势,让堂上诸人都是一愣,完全不像平日寡言少语的样子,她本就生的美,此时一副凛然之态,竟然让人生出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迟昱只觉自己的心怦怦跳地厉害,不知是为她担心,还是为她震惊。事后他曾问过她,当日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是不是真有办法,她苦笑道:“我那时哪里有办法,只是这么一说,先稳住那些犹豫不决的人,至于那些已经心生去意的,想走便走吧,留着也是祸害。你大哥对我有恩,这个寨子是他抛家舍业建起来的,我总要为他尽些心力才是。” 他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