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走到他面前道:“大人……将军,许久未见!”卢缙拱手道:“方大人有礼。”方安看出他的疏离,苦笑道:“将军何必如此见外,你我好歹共事三年,一同经过围城之困,也算得生死之交。”卢缙淡淡道:“恕卢某眼拙,当日竟不曾识得大人,冒犯之处,还望见谅。”说罢看了看前方站着等他的谢远,对方安道:“出征在即,可否容在下先告退。”说罢转身便走。 方安在他身后道:“将军,你可还在寻那袁家姑娘?”卢缙猛然止住脚步,回头看着他,方安道:“袁姑娘出事时,陛下曾命我找过,虽一无所获,却打听到一个消息。”卢缙握紧双手,轻声问道:“什么消息?”方安向前一步道:“当日袁姑娘所乘的那艘渡船上的船工,有两人亦是下落不明。”卢缙皱眉道:“这个我知道。”方安看着他轻声道:“那你可知道,这两人曾救起了一个女子?” 卢缙的心猛烈跳了起来,盯着方安道:“你如何得知?”方安微微一笑道:“自然有我的方法!这天下终究是陛下的,谢家再有能耐,也不能与苏家相比。”卢缙无心究其话中深意,问道:“救起的是阿……袁姑娘吗?”方安摇头道:“我也仅仅知道这些,那两名船工不知躲到了哪里,再也寻不到。” 卢缙微微有些许失望,方安道:“此事我未曾告诉陛下,便是怕他不死心。若袁姑娘死了最好,若是没死,我希望你能先找到她,与她成亲,带她远离京城,再不要让陛下见到!”卢缙知他出于本意并不是真想成全自己,而是怕阿宝入宫后,苏煦对她过于宠爱,失了分寸,言下之意苏煦至今也未忘了阿宝。他看了看方安,暗道:“若是让他先找到阿宝,他定不会告诉皇上,怕是会悄悄除掉阿宝。” 远处谢远唤了卢缙一声,方安笑着拱手道:“不耽误将军了,告辞!”卢缙皱眉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情绪莫名。 谢远待他走近才问道:“他与你说了什么?”卢缙将方安的话重复了一遍,谢远暗暗心惊,沉吟片刻道:“你只管安心去朔方,找阿宝的事交给我就是了。” 谢远回到侯府,谢谦早已等在书房,谢远将朝堂之上的事与方安的话都告诉了他,谢谦沉思半晌道:“远儿,明日替我拟道奏折,便说为父因二郎之事饱受打击,神伤体弱,实难再担大将军之重责,请陛下另选贤才。” 说着自案下密格中拿出虎符交给谢远道:“连同这个一起交给陛下。” 谢远一惊,忙伸手接过,口中唤道:“父亲当真要交出兵权?”谢谦道:“他这些年的作为你还看不明白吗?他要的是无上的皇权!按说二郎不在了,三郎可继其位,再将敬之调去辅助,可保北疆不失。他却将朔方一分为二,朔方守军都是二郎带去的谢家嫡系,他这么做,便是等于分了咱们家一半的兵力啊!” 谢远忙道:“卢缙不是外人。”谢谦道:“他终究不姓谢!”谢远道:“既如此,要不要传信给三弟,让他……”谢谦止住他道:“不可!不仅不能如此,还要让他告诫诸将,尊重卢缙,听其调遣。”看着儿子道:“陛下是强势之人,只有示弱,方能保谢家无恙。”叹口气道:“还是袁继宗了解他,韬光养晦,明哲保身……”转身看着窗外道:“我原想你与二郎一文一武,你在朝中袭爵,二郎在外领兵,镇守边境,互为倚仗,谁知天不从人愿,二郎竟然……”想到英年早逝的儿子,不禁落下泪来。 谢远眼眶微红道:“二弟之事十分蹊跷,三弟竟也查不出端倪,孩儿想亲自去朔方一趟。”谢谦摇摇头道:“二郎是稳重之人,定不会随意行事。军中已有传言,你若贸然前去,反而惹人注意,还是让三郎暗暗去查吧。”谢远哽咽道:“孩儿只是觉得二弟死得冤!”谢谦强忍悲痛道:“谢氏一族以武传家,他能死在战场,马革裹尸,也是死得其所。” 三日后,卢缙辞别皇帝出发去朔方赴任,临行前一再恳请谢远定要查找阿宝下落。谢远点头道:“敬之放心,阿宝是我谢家的姑娘。” 他此行只带了二百亲兵,并应生与秦文二人。高阳县尉秦文伤好后,卢缙便请谢辽请旨将他调到了自己军中,后又随他去了吴郡,这些年一直跟随他左右。一行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脚程极快,七日后已到了五原。 谢遥接到圣旨,已从云中迁至五原驻扎,听闻卢缙到来,早早便派人迎接。卢缙随人到了他营中,见他未曾着甲,只穿了一身白袍,知他是因谢辽之故。谢遥请他坐下后道:“敬之已见过我爹了吧。”卢缙点点头,谢遥道:“他老人家可还好?”卢缙据实以答,谢遥叹道:“想是二哥之事对他打击极大。” 卢缙想了想道:“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谢二哥久经沙场,怎会轻易被伏?”谢遥沉默半晌,示意侍从及应生出去,才道:“你也不是外人,我便跟你说吧。二哥亲自巡边本是常事,以往是数月一次或是半年一次,所带部从也多,至少千人。两年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