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萎顿的他,不由奇道:“那是为何?”说罢盯着他猛看。卢缙深吸一口气,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道:“阿宝,我要成亲了!” ☆、二十二、我喜欢你 阿宝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半晌才轻声问道:“卢大哥,你说什么?”卢缙面无表情道:“父亲即将为我定亲,我要娶妻了。”阿宝晃了晃,卢缙将手背在身后,见她面色渐渐转白,终是不忍再看,低下头仍是看那地图,却发觉那些山川河流竟然在不停变幻,忙闭上眼睛。耳边似能听到阿宝的轻喘,他在心中暗道:“她在哭吗?哭了也好,哭过便忘了,回去好好做她的丞相千金。” 阿宝呆呆地出了会儿神,像是才听懂一般喃喃道:“你要成亲了……”卢缙点点头,阿宝看着他道:“是哪家女子?”卢缙沉默片刻道:“吴郡余氏。”阿宝又道:“卢大哥喜欢她吗?”卢缙抬头看着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可为婚姻。”阿宝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问你可喜欢她?” 卢缙偏过头去轻声道:“自古婚姻皆是如此。”阿宝道:“我只问你!”卢缙不说话,阿宝“呵呵”笑道:“是了,你见都未见过,怎会喜欢她。”卢缙听她声音有异,抬头看去,见她神色凄苦,两行清泪已顺着脸庞滑下,心中一痛,张张嘴却不知能说什么。只听阿宝又道:“卢大哥,我喜欢你,想做你的妻子,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娶别人可好?” 卢缙颤了一颤,心如擂鼓,偷偷扶住桌案,极力压制心中情潮,半晌后说道:“阿宝,你回家去吧,忘了卢大哥。”阿宝上前一步道:“你可喜欢我?”卢缙不敢看她,侧过身道:“我……我当你是……妹妹……”阿宝看着他道:“你骗我!”卢缙闭上眼,狠心道:“你看看自己,哪里像个大家千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我岂会喜欢你这样的!” 阿宝呼吸一窒,叫道:“你撒谎!我知道你想赶我走!”绕到卢缙身前道:“卢大哥,你在怕什么?怕我爹爹吗?爹爹说过,只要我喜欢,他定会同意!还是你怕我舅舅?我有爹爹在,只要爹爹同意,舅舅也不能说什么!” 卢缙心中激荡,片刻后说道:“阿宝,我不能……不能违背父命……”阿宝道:“伯父并不知道你的心思,若他知道,定然不会再逼你与旁人成亲。”卢缙摇头道:“你不了解他。阿宝,是我的错,明明知道你的心意,明明知道你我之间绝无可能,还让你留在身边,耽误了你……阿宝,待此间事了,我便送你回京城。” 阿宝定定地看着他,哭道:“你为何要违背自己的心?!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若是你爹爹不同意,我们一同去求他!”卢缙背过身去,硬声道:“你若再这样,我现在便送你走!”阿宝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与勇气都被抽空,只觉心灰意冷,喃喃道:“好,我走……”慢慢转过身,失魂落魄地向门外走去。卢缙紧紧抓着桌案,浑然不觉上面已被他按出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阿宝稀里糊涂地往外走,正碰上寄信回来的应生,应生问道:“你怎么了?为何哭了?”忽然想到定是卢缙对她说了什么,忙将她拉住道:“你要去哪里?”阿宝回过神,哭道:“他……他要赶我走……他说……说他要成亲了……” 应生心中大摇其头,暗道:“他哪里舍得赶你走!”口中劝道:“你先回房,如今刚下了雪,路滑难行,便是要走也等雪化尽了再说。”说罢领着她往回走。阿宝伤心之极,浑浑噩噩地跟着他,来到了房中。 阿宝心神已乱,伏在桌上嘤嘤哭泣,应生不知从何劝解,无措地站在一旁。卢缙为官清廉俭朴,县衙之中并无太多仆从侍女,应生只得去厨下找来厨娘,请她代为照看阿宝,这才来找卢缙。 午后的那缕阳光早已消失不见,天空又变得阴沉沉。卢缙仍在书房中,房门未闭,应生探头望去,卢缙端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书卷,却是反的。应生缩回伸出的脚步,暗叹一口气,他岂会看不出卢缙对阿宝的心思,原想借机激他正视,却不料他竟真要撵阿宝走。他坐在廊下,看着阴霾的天空,心中想道:“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免得日后煎熬。” 傍晚果然又下起了大雪,县衙内气氛很是低沉,阿宝关在房中,卢缙一直留在书房未露面,寒冷的冬夜,各自伤怀。 次日便是冬至,按例休沐,卢缙一早带领县衙诸人拜了天地君亲,便令各人回家祭祀。偌大的县衙清冷下来,他缓缓向后院走去,终于来到了阿宝门前。 房门并未锁住,只轻轻掩上,他犹豫片刻,抬手敲了敲,唤了声“阿宝”,半晌无人应答,不由心慌,忙推开房门走进去,内里空无一人。他只觉一阵眩晕,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