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白了他一眼,正要反驳,转念一想,确实是她将他们带到那黑店中,只好垂着头不作声。卢缙笑了笑道:“你还小,又没有离开过家,看不出来也是正常。只是下次切不可如此莽撞。” 三人又行了七八日,来到寿春。寿春百余年前已是淮南郡的治所,自是繁华。卢缙见阿宝左顾右盼,四处张望,仿佛对什么都好奇,转头对应生道:“今日便歇在这里,去找间客栈住下吧。”应生忙先行打点。 阿宝跟卢缙下了马,站在街口等着应生,卢缙看了看阿宝,轻声道:“你若不累,一会儿可出来逛逛。”阿宝收回目光,大喜道:“当真?!卢大哥你真好!”卢缙微微一笑。 一时应生回来,带着俩人去了城中最大的客栈,阿宝安顿妥当,兴冲冲出了房门,却见卢缙正站在门口。她忙道:“卢大哥,你也要出去?”卢缙笑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寿春。”阿宝喜道:“太好了,咱们一道!” 二人问了小二城中的热闹所在,结伴而去。阿宝不时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到天黑。卢缙见她兴致正浓,问道:“你饿不饿?”阿宝玩心重,本来不觉得,经他一提,才感到饥肠辘辘,忙点头。卢缙抬起头左右看看,说道:“去那边看看有什么吃食。”说罢带着阿宝往街角走去。 阿宝跟在他身后,十分感动。她自幼寄养在外婆家中,与父亲十分生疏,舅父与两位成年表哥常年不在家,除了家中仆佣,她唯一接触的男子便是三表哥。她那三表哥素来恣意妄为,虽大她七八岁,却总喜欢捉弄她,每每惹得她跳脚生气,何曾温柔地待过她。 自离家以来,她先是遇到歹人,银钱被夺,险些被卖了,后来装扮成乞儿,受尽了白眼辱骂。原本缠着卢缙主仆只是想混饭吃,也做好了为仆为婢的打算,未曾想一路行来,卢缙从未使唤过她,还救了她的命,处处照拂她,竟比她的表哥对她还好。想着想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卢缙走了几步,见她并未跟上,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等她。街边商铺的灯光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阿宝望着他,只觉心中充满暖意,擦干眼泪,快步跟了上去。卢缙噙着笑看着她道:“可是走不动了?”阿宝摇摇头,紧跟在他身边不说话,卢缙也未再问,领着她向前走去。 吃过饭,卢缙看看天色,对阿宝道:“今日便先回去吧,你若没看够,明日再住一晚。”阿宝摇头道:“不用了,我只是好奇,看过就行了,莫要耽误了你的大事。”卢缙见状,也不多言,只带着她慢慢往回走,口中问道:“你可有喜爱的东西?”阿宝眼睛一亮,想了想又摇摇头道:“也没什么。” ☆、六、互吐心声 卢缙看看她,指着路边一个店面道:“我刚才看到那里有些姑娘家的小物件,想给家中的妹妹买一个,你能帮我选选吗?”阿宝怎会不同意。 店面并不大,只有两丈长宽,密密地摆着几个案几,上面放着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手饰钗环等物。阿宝看了一圈,俱是凡品,竟没有能入眼的。 卢缙见她皱眉望了一番,抬头问道:“你妹妹今年多大了?平素都喜欢什么?”卢缙想了想道:“她今年十三岁,喜欢素净的东西。”阿宝点点头,又转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自案上拿起一只乌黑的发簪。 卢缙走过去,那厢老板迎了上来笑道:“姑娘好眼力!这支黑檀木发簪,相传是后楚丞相崔锴亲手为他夫人做的。”卢缙接过细细打量,那发簪乌黑锃亮,简简单单的线条勾勒出一只展翅欲飞的青鸾。 阿宝似是有些发愣,卢缙道:“崔锴不是终身未曾娶妻?何来的夫人?”老板道:“公子有所不知,崔锴虽然未娶正室夫人,却有两个侍妾,其中一位甚得他的宠爱。因这妾氏体弱,崔锴得了一块上等的黑檀木,便亲手做了这个发簪送给她,为其驱魔避邪,定气养神。” 卢缙将信将疑,见阿宝盯着那发簪猛看,不由问道:“你喜欢?”阿宝忙摇头道:“不是,只是觉得很漂亮。不如你买了它吧,等你妹妹及笄时送给她。” 卢缙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好,便听你的。”将簪子交给她,转身去与老板谈价钱,阿宝细细摩挲着,爱不释手。 二人买了发簪,继续往回走。阿宝将发簪还给卢缙,说道:“卢大哥,你不相信老板的话?”卢缙接过放入怀中,笑道:“史载崔锴对早亡的未婚妻子谢氏一往情深,终身未曾娶妻,妾氏也仅有蔡氏一人,哪里有什么宠妾!定是老板见到你喜爱,故意穿凿附会,以此抬高价钱。”阿宝低下头轻声道:“也许吧。” 回到客栈,卢缙将阿宝送回房,也进了自己房中。应生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发呆,见他回来,忙站起来道:“公子,你去了哪里?”卢缙接过他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道:“出去转了转。”应生问道:“跟阿宝那丫头?”卢缙点点头。 应生诡笑着道:“公子,你是不是对那丫头太好了?”卢缙看了他一眼道:“她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