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寡断在所难免,可这同时也将会给她,甚至整个杨府致命一击。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安子翩,而对于今日裴天云这般有些小题大做的举动,她着实想不通,求情就算了,这下跪未免严重了些。 仔细想来,她倒是发觉裴天云比裴天风这个亲大哥,对裴天雨还更加上心,上次裴府的满月宴,她亦看得出裴天云对裴天雨的用心。 她低眉深思,越想柳眉皱得越深,最后竟有些震惊。 若当真如她所揣测那样,裴天云对裴天雨的感情,就绝不是普通兄妹之间的亲情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宁氏的产期越来越近,杨政已命两个产婆侯在府中,外加四个老妈子跟着,以防宁氏一有动静,也好立即助产。而听雨院那边,关敏一边潜心供奉着菩萨,一边关注着宁氏的胎动,竟从关家里带了一个与云瑶年龄相仿的清秀少女进了杨府,明面上是来替她照看宁氏的,可云瑶清楚,这是关敏给宁氏最后的机会,一旦孩子瓜熟蒂落出生,并非是孙子,那么关敏便直接将这个少女许给杨政,也省得日后去了京城,各种不便,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关敏还是清楚的。 想明白这层含义,连云瑶都尚且心寒,何况是即将生产的宁氏,好在还有陈妈和傅澜时而相伴,宁氏倒也看开了许多。 至于傅澜的医馆,云瑶早已和她商议好,只等宁氏生完孩子,就带着医书和一二个得手的伙计,去京城开个更大的医馆。而苏州的医馆,便由原来看管福仁堂的老板来接手,老板照样是她们。 而经过这大半年的经营,傅澜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不仅很快回了本,名声也大噪起来,整个苏州的百姓就没有不夸奖她的。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宁氏的肚子疼起来了。 原本安静的午后,一下子人声嘈杂,几乎所有的老妈婆子都挤到了青黛院帮忙,关敏一听说宁氏要生了,老早就在院子外候着,拄着拐杖由飞槐扶着,不断朝里头探着头,杨政在院子外头走来走去,云瑶听了消息,也急匆匆跑来,站在院子外头候着,手上不自觉握紧了初夏的手,也是一脸焦虑。 就连许姨娘也赶了过来,急巴巴地捶着手心。要知道,如今整个杨府除了宁氏,就只剩她一个妻妾了,若宁氏成功生下男婴,那么关敏就不会再逼迫杨政纳妾,就算宁氏不提她为侧夫人,她在杨府的地位也仅次于宁氏而已。所以不仅是杨政等人,就是许姨娘也迫切希望宁氏生下个男婴来。 屋内,产婆不断地对宁氏喊着:“吸气……呼气……” 宁氏气虚地喘着气,努力地用力,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生孩子,可到底已经隔了许多年,如今她喘喘不安,心中又怀中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所以直到深夜,也还没生下来。 众人都顾不得用膳,只草草吃了一些,皆放心不下,除了许姨娘回了世安苑,其余人不是守在院外一夜,就是在偏屋歇息了半宿。 天才渐亮,一声稚嫩清亮的婴儿叫声便响了起来,就像流星划过天际一般,耀眼璀璨。才迷迷糊糊起身的关敏,都顾不得洗漱,立刻凑到屋前,等到屋内走出产婆来,忙问:“男的女的?” 杨政和云瑶也忙走了过去,眼睛紧盯着后头陈妈怀里抱出的孩子,紧张得快喘不过气。 其实云瑶早就想好了,就算这一胎不是个弟弟,关敏真要给杨政纳妾,她也有法子稳固住宁氏的地位,谁也伤害不了她娘,也动摇不了她爹娘的感情,而宁氏有了这一胎,就会有之后的几胎,来日方长。 可终究到了这一刻,她迫切地希望是个弟弟,只有这样,一切才能尘埃落定,她和宁氏都能松一口气。 产婆笑呵呵地祝贺道:“恭喜老夫人、老爷,是个公子!” 一屋子的人都在听到这句话乐开了花,关敏甚至即刻就凑到陈妈怀中,将襁褓打开了看了看,确认之后更是笑逐颜开,忙对飞槐喊道:“快去厨房,叫人把先前炖着的当归黄芪鸡蛋汤端来!” “哎!”飞槐也是喜形于色,小跑去了厨房。 杨政也凑上去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云瑶在听到是弟弟之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心头暖洋洋的,也不急着去看弟弟,而是进屋去看宁氏。 此刻宁氏面色苍白,满脸汗水,夏日本就燥热,加上血和汗的气味,屋子里不太好闻,可这时最忌吹风,所以窗户都关的实在,云瑶却半点也不觉得难闻,靠近宁氏,轻声道:“娘,我就知道,您一定会给爹生个弟弟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