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讲究缛节,也没太拘束,只是别院的丫头纷纷散去,好一会儿扶云院才静下来。 “若是你累,回头我打发人去说说?”云瑶坐在傅澜对面,初夏等人添茶拿了点心,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可别。”傅澜显然在兴头上,摆手道:“先不说我正愁没实战经验,就算我是个老医者,爷爷也常说医者父母心,病者是不分贫富贵贱的,有人找自己看病,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救治。” 云瑶被她的话逗笑,却也十分赞同这话,难怪上一世傅澜会成为首屈一指的女医,以她的医德,当之无愧。 “对了,先前我从老夫人那里收了些东西,叫人打发了给你,你怎么又退给我了?你晓得我不需要那些。” 云瑶笑道:“我自然明白你,可你叫其他人怎么想?祖母喜欢你,才会这般待你,你就留着罢,我这儿也不缺这些。” “可我听说,老夫人回来没给你带东西?”傅澜心直口快,说完这话就后悔了,云瑶却依旧保持着笑容,毫不在意,她不免缓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老夫人对你,似乎有些……” 云瑶淡淡一笑,随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暖了嗓子,也叫她手和心暖了些,这才开口道:“有些事强求不得,有些人却得强不求。” 傅澜虽不是很懂这话的意思,却有些心疼云瑶,从她入住杨府开始,就不停地见云瑶落难,云瑶从未主动生事,却一再不得安宁,大门大院的斗争尚且如此,她的爷爷在太医院做事,只怕勾心斗角的事一笔接着一笔。 “说说你这两天探病的情况,怎么样?” 傅澜忙睁大了眼,压低声音道:“倒还真被你说中了。其他院子我是都瞧过了,可去给许姨娘看身子时,她却百般推脱,一会儿来了月子,一会儿又说乏力,不容我探脉。谁料我出院的时候,恰巧有个丫头在偷偷的倒药,我等人走了,才把药渣包回来,仔细一看,竟都是治肝郁气滞的。” 云瑶见她万分严肃,不免敛眉:“你的意思是许姨娘她……” 傅澜点了头,“应该不会错,脾虚则生化无源而致不孕,恐怕她是无法怀上孩子,所以这些年无所出的。” 云瑶微微一怔,饶是她心中已有些猜测,但是证实之后,也有些惊讶。 “陈姨娘倒是大方,不过她脉象有些乱,她说可能是因为她月事不调,素来都有叫丫头熬药,我也确实在院子里闻到药香,其他也没什么。” “按理说,她既不像娘那样产虚,也没有像许姨娘绝孕,爹也有去过她房里,怎么会始终没有动静呢……”云瑶喃喃自语着。 傅澜始终是个黄花闺女,虽是大夫,却仍旧做不到彻底的男女有别,禁不住面红,“夫人那里已有好转的趋势,脉象也大好了,仲秋之后,可叫夫人和老爷同房了。” 这是云瑶这些日子听到叫她最高兴的话,难免喜形于色,握住傅澜的手,“若能成,云瑶欠你一个大恩。” “说这话就严重了,我可还欠你银子呢。”傅澜只当云瑶是想让关敏不再刁难宁氏,也替她高兴,“若真行,也证明我的医术有了大进步,不枉我每晚挑灯苦读。” 二人谈笑了一会儿,方才散去,傅澜又去宁氏处走了一趟,说了些养身的话,也就离去了。 转眼仲秋来临,整个苏州城都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都在迎寒和祭月,摆着香案和圆桌供奉,近大半日,都能听见爆竹鞭炮的声音,空气里也一直弥漫着食物的香味,每个人脸上都笑逐颜开,除了除夕夜外,仲秋节是最为重要的了,也难怪如此热闹。 一直到晚间,天色渐暗,月上梢头,这才真正过起了仲秋节,热闹空前绝后,云瑶今日穿了件对襟羽纱衣裳,又着了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梳了个芙蓉归云髻,乌发间插了一支坠簪子,脸上只涂点点脂粉,简单大方,又不失绝美,身上佩了个香囊,步行间香味扑鼻,又不浓烈,很是动人。 来到大堂前的院子,宁氏等人已站在那里了,放眼看去,大家都穿上华丽的衣裳,就连鲜少打扮的陈姨娘,今日也是穿了件新的高领菊纹褙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