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澜到底是在温室中长大的,唯一的波折便是傅勃生的死,所以无法体会到嫡庶之间的斗争,更无法体会到云瑶上一世的痛楚。 云瑶并未强求傅澜认同她的观点,因为她知道,只有在摔倒之后流血的教训,才能让人记忆深刻,从而步履谨慎,好比人听了一辈子的道理,不如扎扎实实地去做一件事来得领悟更透彻。 但她还是劝傅澜一句:“人不犯我,我从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十倍犯人。一味的心慈手软,只会让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替你承受这‘心善’带来的结果。” 傅澜这下神色一松,望着云瑶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明明和她差不多年纪,怎么好似长辈一般地对她教导,而且这般的成熟心智和高超才艺,叫她不得不再一次对杨云瑶刮目相看。 云瑶不想在杨芷柔的事情上多做纠缠,“今日一事,不仅是要给她一个教训,我更希望你可以引得众人注意,这样于你的医途才更有帮助,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莫忘初心,我相信傅太爷在天有灵,也希望你可以为傅家争光,更希望你平安快乐。” 傅澜坚定地点着头,“我会的!” 云瑶没再说什么,等到傅澜离去后,她方才静下心来,柳眉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今日在宋府,打从她提笔作诗起,一直到离开宋府,便始终觉得有道视线一直看着自己,可她往外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像是…… 云瑶眼眸一紧,紧抿着唇,直到香寒打水进来,才回过神,却一日都未多说什么,似在思索着什么。 悦来客栈的二楼厢房中,一个华衣俊美少年款款落座在桌旁,一手把玩着茶杯,一双独特迷人的凤眼半眯着,乌发金冠,尽显贵族气息,精致英挺的五官锋利绝伦,散发着淡淡的高冷之态,却偏偏扬着孩子般的笑容,看着站在一旁右脸上有一道疤痕的黑衣少年,“太子怎么说?” 暮楚双手抱拳,冷声道:“太子没说什么,只是七皇子……” “安耀臣?”俊美少年手指一顿,拿捏着茶杯放下,笑容微敛,“他说什么?” “他说既然主子喜欢苏州的山水,那么他也一定要来瞧瞧,是何等迷人风光能牵绊住主子的脚步。” 狭长的凤眼微微一弯,“不愧是只老狐狸。” 暮楚有些担忧,“那主子还调查吗?” “查,为什么不查。”俊美少年看向窗外,却是浮现出一个淡然清凉的少女姿态,嘴角微扬,“不过得换一种查法了。” 暮楚并不清楚俊美少年所想,只顺着话沉声道:“如今柳、宋两府皆已探明,只剩裴府和杨府,主子是要先查哪家?” 俊美少年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从窗外收回,又落在桌上的茶杯上,良久,淡淡道:“一起查。” ☆、来者是客 “小姐,奴婢听说了一件大事,你猜猜是什么?”云瑶一早起来,就听香寒乐呵着走进来,说了半天也没到个重点。 初夏帮云瑶梳着发,被香寒的模样逗得轻笑起来,妙菡抿唇忍着笑出去倒盆子,云瑶专注的看着昨日宋千语替宋老夫人送来的诗词选集,未太在意,香寒嘟囔着一张小嘴,泄气地走过去拿起妆台上的簪花,同初夏一起帮云瑶打扮着,“小姐惯会冷落人。” 除了有外人在外,云瑶从不把初夏等人当作下人,偶尔香寒发问过多引得云瑶嗔骂外,素日里处的反是一家人。 云瑶无奈抬眸,巧然一笑,“许你卖关子,不许别人做正经事?倒说说,又是什么劳什子的把戏惹你成这副模样。” 香寒扬起嘴角,眉飞色舞道:“奴婢是听今日当值买菜的老妈子回来说的,如今整个苏州城都在盛传,说是当今最得宠的四皇子来了,此刻正下榻在悦来客栈里,好像裴府的人已经去了客栈,打算迎这位四皇子回府招待呢。小姐说,这是不是大事?” 云瑶闻言,面色微微一凝,她是知道裴甫的心计的,上一世的傅澜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四皇子私访至苏州,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她虽无心这些官场上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