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黑衣男子突然很好奇,她既不挣扎也不哭泣,看模样也不过十三、四岁,怎么反倒比他还老成似的。 意识到少女被自己点了穴,黑衣男子牵了牵嘴角,几乎未等云瑶看清,眨眼工夫,就带着她飞到了屋顶,而那窗户也被黑衣男子悄然关上,没有一丝破绽。 云瑶刚才就观察过,除了门对侧的窗户外,再没有出口,然而那窗户却从外锁住,叫她无从脱困。这黑衣男子轻功如此高强,虽像江湖众人,可是在他点自己肩膀的穴时,她便看见男子袖口中隐约的金丝银线绣纹,暗示身份非凡,因此她断定男子不会轻易杀了她,在生命没有威胁的情况下,她也没太大的情绪,反而对于男子的欺身靠近有些不自在,柳眉深蹙。 黑衣男子察觉出她眼底的那一丝不悦,心头竟有些好笑,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对他这般疏远嫌弃,不过转念又想如今的装扮,也没太在意,伸手飞快又点了下她的肩膀,只觉手指触及柔软,微微一愣,神色又恢复如常,“你不是柳府的人?” 他不怕她呼救,因为新兰就在下面,而能让柳府的一个丫鬟如此对待,只怕并非柳府之人。 云瑶不知道这个黑衣男子为什么帮她,却不想与之多纠缠,清冷道:“梁上君子,彼此彼此。” 黑衣男子扬起嘴角,见少女始终面色波澜不惊,突然玩心一上,凑近少女的耳畔,轻声道:“原来你和采花贼一样啊。” 原本以为,听了这话,知道自己是被采花贼救出来的云瑶会又惊又怕,谁想她只是柳眉蹙得愈深,并没有应他,似乎与他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水和时间。 那如墨的眼眸深处,清冷得不似不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所该拥有的情绪,夜风吹过,她侧过身子,尽量保持两人的距离,莲藕似的白皙手腕轻露拂住被风吹起的长发,就在黑衣男子愣住的片刻间,淡淡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你放我走,我请你看一出戏。” 黑衣男子没想到云瑶会这么说,再一细细打量她,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叫人猜不透心思,偏又是一副老成的模样,叫他总忍不住想逗一逗,“于我就没什么好处?” 少女的神情微沉,声音冷冷,“我要是喊一声,你连性命都难保。” 短短一句话,就表达着少女不怕威胁,左不过鱼死网破。 这让黑衣男子更加奇惑,他不过是想逗逗她,可没真想做什么,倘若因此引来了麻烦,性命难保是不可能,免不了一堆难缠的人和事。 几不可闻的轻叹,黑衣男子就对这相处良短的少女折服,又因屋顶视野广阔,看见不远处正有许多人影渐渐往这而来,少女却依旧淡漠地等着他的回复,似乎他一旦对她动手动脚,她就当真要引来众人。 衣袂几乎未动,二人就落了地,又是一眨眼的功夫,黑衣男子便飞上了屋顶,隐匿在夜色之中。 云瑶敛眉看去,不知黑衣男子究竟走了没有,自己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以黑衣男子方才的武功,就算自己真要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他也大可以点住自己的穴道叫自己发不出声,然而他没再纠缠,就可以说明这个采花贼的身份全然不可信,试问又有哪个采花贼会穿着这般华服出来犯案。 罢了,她本不愿踏足于这些是非之中,这一世她只愿平平安安地度过,刚才她不愿多说话,也不过是避免与那黑衣男子扯上关系,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柳絮馨这一燃眉之火。 那厢柳絮馨佯装被叫走,就疾步去了外席,见果真已有人开始寻杜乔宇,杜子淳与柳南阳也已察觉,杜子淳察觉柳南阳不喜之色,自己也蹙起了眉头,来之时他就千叮咛万嘱咐杜乔宇,倘若这一门婚事再告吹,那么他们杜家在苏州就别想有立足之地了,那柳南阳可比裴甫眼界还高,杜乔宇又是个被退婚的,虽说男儿家这是正常事,可到底地位不如柳、裴二位小姐,倘若两府合起来打压他们杜家,那杜子淳可万万不敢想。 偏偏他这个儿子不听劝,一来就与人喝了好几杯,倒也相安无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爹。”柳絮馨眼观鼻地上前喊了柳南阳。 柳南阳见柳絮馨出来,眉头蹙得更深,“你不在内堂招呼其他千金小姐,跑到这里做什么?” 柳絮馨看了眼杜子淳,十分知礼地道:“方才新兰看见有下人扶着杜公子去了内院歇息,想必是喝醉了,又怕没人来回话叫爹和杜老爷担心,所以我就来告诉一声。” 柳南阳与杜子淳听了皆脸色微变,柳南阳更是对这个未来夫婿没有半点规矩而冷哼出声,杜子淳向来懂得察言观色,忙对柳絮馨道:“我那儿被我宠得荒唐惯了,亏得柳二小姐贤惠,容告知他歇在何处,我即可把他拎了出来。” “不必了。”柳南阳打断杜子淳的话,淡淡地道:“我亲自去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