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太太问:“那又如何?” 庭芳正色道:“任何时代,修建大规模的工程都要钱财米粮。秦修长城,白骨累累,故有孟姜女传世;隋凿运河,血泪斑斑,差点死无葬身之地。而曹操治下,不但能做大工程,还在做大工程的时候粮库充盈、船只来往于河道之上,十分繁华,一派盛世景象;反之蜀国,穷兵黩武民不聊生。刘备兵临成都时,纵兵劫掠。建立蜀国后,人口更是骤减。答案还不明显么?”戏说是戏说,刘备姓刘,有法统上的正义性。但刘备真心不是什么好鸟,古代再不拿女人当人,愿意吃人的军阀十个手指都能数的出来。人家杀妻请刘备吃酒,刘备不但没有拂袖而去,还跟人喝的挺高兴。更可恨是还拿来嘚瑟刘备之受欢迎。有没有搞错?窥一斑而窥全貌,不拿女人当人,就绝不会拿庶民当人。这样的统治者,当然比不上军纪严明,使用屯田制解脱人民的曹操好啦。只不过曹操得罪了许多世家,世家又都是文化人,被后世编排的厉害罢了。 众人目瞪口呆。房知德瞪着庭芳,良久无语。得民心者得天下,最后的确是曹魏得了天下,只不过被司马家篡了而已。司马家篡还没篡好,没多久就被打的南迁,成立东晋。只是为什么一个小姑娘,要出这么刁钻的题目啊? 为了考你呀,候选姐夫!庭芳默默道,房叔叔你历史课本没学好,差评!出局!妥妥的! 房夫人心中突了一下,方才房知德被叶家姑娘个难住了!这可糟了。房知德本就庶出,生母不过是个姬妾,占着房家孩子少的便宜,才易得出头。而庭瑶正经嫡长女,出身绝佳,嫁妆丰厚,识文断字,长相秀丽。说起门第来自是相配的,可谁成亲只看门第?实是房阁老对叶阁老释放了善意,上赶着结亲——这也没什么,鲜有女方上赶着的,所谓抬头嫁女低头娶妇,说几句好话算不得委屈。房阁老暗示了好几回,叶阁老才略微松了点口子,房知德不过是有个机会。 房夫人乃填房,跟房太太前后脚进门,与房知远一点香火情都没有。反倒是房知德打小儿养在她跟前,她又没得生,母子两个感情不错,自然希望他能娶个好媳妇。结果她看上了人家姑娘,自家儿子却一下子就被叶四姑娘给戳破,这亲如何说的下去?只怕房阁老都不好意思再开口。 老太太不大懂学问上的事,但能看到房知德被庭芳收拾。虽说庭芳收拾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连福王带徐景昌,没谁能从她手底下讨便宜。问题是,庭芳方才出的不是算数题。老太太心中有些不满,暗自把房知德的名字从心里划去,面上依旧笑呵呵的,同众人玩闹。 除了房夫人老太太和庭芳,在场众人都不只房叶两家的勾当,皆兴高采烈的玩游戏。一直闹到申时初,老太太便起身告辞。 房夫人苦留晚饭:“我们家别的不论,只有水榭极凉爽,夫人和姑娘们清清爽爽的吃了饭再走。” 老太太道:“我也想留下来尝尝贵府的手艺,只如今我们老太爷忙的很,家里又只有二太太主管家务,只怕照料不到。改日有空定是要叨扰你一整日的。” 房夫人皱眉问道:“你们大太太还不大好么?” 老太太叹气:“哪里能一时就好了。” 房夫人跟着叹气,早产、丧子,没个三五年只怕都未必缓的过来。心里揪了下,觉得不生也有不生的好。太忧心了。 众人依依惜别,老太太等人上了马车。马车虽停在树荫底下,奈何天气太热,便是带着冰上车,也把姐三个闷的够呛。三姐妹都挨着冰盆抱怨:“什么时候才能凉快呀!” 庭瑶稳重些,道:“回到家就凉快了。” 马车咕噜噜的回到叶家,刚停稳,庭芳率先跳下车。等老太太下了车,杜妈妈迎上来。庭芳见老太太进了屋,抛开两个姐姐,飞奔往自己家跑去。一进门就嚷:“热死了热死了,红梅,快替我放洗澡水!” 杨安琴笑道:“二姑娘还羡慕你们出门,秋老虎当头,谁爱出门去。你赶紧把罩衣脱了,横竖没外人,先凉快凉快。” 陈氏也道:“看你满头汗,头发都湿透了,叫丫头给你擦擦。” 庭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要洗头洗澡,衣裳粘着后背,难受。” 庭瑶走进来笑道:“心静自然凉,我比你穿的还多,没见跟你似的。下了马车就用跑的,能不热么?” 庭芳一边拆着衣服上的带子,一边催促丫头打水,都没空搭理庭瑶。在水榭里头有冰还好,出了水榭热气逼人,她穿着四五层的绸子,差点捂出痱子来。好容易等丫头打好水,麻溜的脱了全身衣裳,蹦到温水里,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又指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