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庭芳那货一边写东西,一边不住探头张嘴,偏眼睛还不离桌面。只得把整碗汤圆都喂完了。那丫头打会拿勺子起就不肯让人喂,现在越活越回去了还。 老太太忍不住笑道:“那丫头……嗳,可惜了,要托生是个哥儿,你爷爷得爱到骨子里去。” 庭瑶笑道:“现在就爱到骨子里了,咱们啊,都得靠后。” 老太太瞧着庭瑶不像吃醋的模样儿,略微放了点心。女人家哪有不吃醋的?但皇家的女人,就不能拿自个儿当女人。得比男人还刚强,得比男人还镇定,还得装的比外头的女眷们更柔弱可亲。皇后明白,所以圣上敬她;太子妃明白,所以没人能挑她的错,不给太子拖后腿。太孙妃若是个小女人,这命也到头了。外头闹哄哄的,好似庭瑶没了机会。其实还有,只要叶家稳的住,不像她大儿子一般急功近利、糊涂油蒙了心,希望还是很大的。没事儿的时候不显,有事儿的时候,聪明与愚笨,一目了然。叶家稳住了,庭瑶依然是那个温柔和气的大姐,反而比往日胜算更大。老太太眼睛眯了眯,皇后,要的是政治素养! 老太太遇见蠢儿子,心情实在难以言喻。但孙女儿靠谱,乌霾便渐渐散去。细想起来,孙女儿还是嫁给皇家好。不然就凭她们那不靠谱的爹,非得把孩子坑死。可嫁入皇家就不一样了,有了皇家身份,与她们父亲的尊卑就倒了过来。普通人家女儿管父亲叫不孝,皇妃女儿管父亲叫做贤德。君臣如天壤,果然还是做皇家人更好。 祖孙两个说话的气氛越发好了,老太太屋里顿时欢快起来。丫头婆子们从大气不敢出,到陪笑劝老太太吃水果,简直其乐融融。谁料这会儿秦氏从外面哭着进来,扑倒在老太太脚下:“老祖宗,你要替我做主啊!” 老太太忙问:“什么事?” 秦氏看了庭瑶一眼,庭瑶立刻起身告辞。老太太点头放行,才又问:“哭什么哭?有事说事?” 秦氏憋着嘴哭道:“方才老爷进来同我说,原是英亲王的小儿子想娶庭琇的,如今……如今……呜呜呜……” 老太太也想哭了,一个两个这么蠢,她到底哪儿得罪了老天爷?英亲王府呢,算很不错的人家。英亲王乃今上堂弟,按理该是郡王。然跟圣上一块儿长大,感情不错,便破格封了亲王。人很老实,不大掺和朝政。身体不大好,便也没去封地——本朝风俗,亲王封地京城二选一。去封地就得离京,好处是天高皇帝远,还有地方税收供养,坏处则是远离了政治中心;留京则是能时时见到圣上,但俸禄就是年俸,更不大好作威作福。皇帝管着不算,一群群的言官还驻京呢。总之各有好歹,凭自己选。 亲王留京,王子王孙们当然也跟着在京城。孩子多了,性格就各异。老太太暂时想不明白英亲王府的小王爷为什么要坑她们家。可她们家的倆傻货,看着人家挖坑还往里头跳。叶家最脆弱的防线便是三房,从三房往里杀,自然最容易。就如同大老爷一样,三房已是被好处蒙蔽了双眼,再怎么说道理都是听不进的。只得使出缓兵之计,故作惊讶道:“果真如此?杜妈妈,快去请老太爷家来!” 秦氏追问:“那庭芳呢?” 老太太眯起眼,不对!一个两个的死咬着庭芳不放,大有不把她逼死不心甘的模样。谁那么想要庭芳死?庭芳死了,又便宜了谁?叶家会因为庭芳之死陷入什么样的境地? 秦氏见老太太陷入沉思,不敢说话,只在一旁抽噎。她统共只得一个亲生的,自然是爱若珍宝。先前就愁老太太不待见三房,如何替她寻门好亲。如今天上掉了个馅饼,只是庭芳碍眼。除去了庭芳,她女儿就能有好归宿了。亲王庶子,再不济也是个国公呢!宗室的国公,比民爵尊贵多了。 老太太当然不会去请老太爷,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对方的后招。挥挥手,叫秦氏退下了。 秦氏自以为得意,觉得庭芳就是太骄纵。当初若是应了福王,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么?到如今 ,反阻了旁人的路。一想到女儿受了庭芳的连累就心如刀绞,狠下心,便往东院里去。 却说陈氏和杨安琴携手来看庭芳,只见庭芳屋里还算整洁,只书桌上堆满了东西,想是丫头不敢碰有字儿的,故没收拾。杨安琴暗自点头,御下严格,还是那么能干。 庭芳见陈氏来了,起身问好,顺道自己休息一下。杨安琴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纸,念道:“交通灯的设计与时间的关系。这是什么?” 庭芳揉了揉眼睛,道:“大街上老堵车,归根结底是人车乱窜。想个法子管起来,不许行人乱穿马路,该过车的时候过车,该走人的时候走人。只需要三个颜色的灯笼,便差不离了。” 杨安琴追问:“那什么时候过人,什么时候过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