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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妖精


时也曾学诸葛亮手执羽扇,头戴纶巾,风度潇洒镇定自若地指挥千军万马与敌鏖战。如今憔悴落魄,要作《招魂》赋招回失去的灵魂……”往后便被烧掉,看不清。

    云清的眼泪落了下来,连忙道歉:“对不起,都怪我没拿稳。”

    “这应该是父亲写给母亲的,本也不该是我看的东西。”他将残破的纸张丢进了火盆里,火苗刺啦一声响,蹿起一丈高,将纸张尽数吞没。

    他说:“帮我研磨。”

    云清研墨,王子异就跪在地上用墨笔写着,“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穀,我独何害!南山律律,飘风弗弗。民莫不穀,我独不卒!”

    他写完最后一笔,将感情尽数清楚,再也撑不住,倒头摔在了地上。

    云清大呼着人进来将其搀扶起,瞧见丈夫的眼角有泪痕伸手擦掉,王子异从来不爱落泪,除非伤心至极,实在忍不住了。

    整个王家风雨飘摇,乌云密布,处处充满了悲痛。

    唯有那些橙子树,仍旧生长着,不畏春秋,不畏冬夏,四季仿佛都在被生命温养着。

    阎良花和陈平之就站在树下,橙子树们仿佛感受到了阎良花,轻轻晃动。从外表上来看,就像是被细微的风吹动一般。

    她通过树影看见了在拐角处,悄悄伫立者的王映月。所以一抬手,打断了要说话的陈平之。

    她看着那个方向:“王大小姐出来吧。”

    陈平之没想到有人偷听,一转身:“我没什么不可以对人讲的,离这远,不如当面听得清楚。”

    王映月缓缓的走了出来,几步便到了人前,微微欠了欠身,披麻戴孝的身姿看上去分外柔弱:“皇后娘娘,陈尚书,在下并未偷听,只是想同皇后娘娘问两句,本想等陈尚书离开之后再露面的。”

    阎良花:“你可以同我先说。”

    王映月:“怕娘娘不方便。”

    阎良花学着陈平之道:“我事无不可对人言。你直接问吧。”

    王映月仍旧委婉,讲了个故事:“霸州有一位受人敬仰的老儒生,他家不知什么时候住进狐狸。老儒在家了,狐狸安静如鸡,仿佛家里没它这个狐。只要老儒一出门,狐狸马上开始闹翻天,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堆瓦片,砸家里的锅碗瓢盆玩,还摇窗撼门,简直像无恶不作的恶霸。

    老儒只好推辞掉所有的应酬,专心待在家里闭门镇压狐狸。

    当时,霸州的书生们因为治河的事,打算弹劾霸州的长官,约定在学校集合,打算把老儒生的姓名列在联合署名的首位。

    老儒因为家里闹狐狸,实在是分身乏术,没法出席集会。于是,众人又推了另一位王书生当领头人。

    后来,王书生被判聚众抗官,没多久就被斩首示众了。老儒生幸免于难。

    等这案子开庭时,狐狸就离开了老儒家,不管他出门还是在家,再也没有狐狸来捣蛋了。

    所以说小人无瑞,如果说,一个小人得势,这是老天爷在用这祥瑞加速他灭亡的速度,等积累到一定程度了,自有天收,就好比,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而君子无妖,如果身为一个正人君子却遇到了妖异之事,那一定是老天爷在用这征兆向他们示警。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行正坐端,但行好事,又有什么事是迈不过去的呢?”

    阎良花没听明白:“所以这个故事是在说……?”

    陈平之听明白了,深吸一口气,目光有些灼灼的盯着王大小姐:“莫不是王子异说了什么。”

    王映月反问:“哥哥该知道什么。”

    二人打哑谜都料定对方知道了一些事情,且王子异也知道。

    阎良花好半天后才渐渐反应过来,“有、妖?”

    那二人同时看了阎良花一眼。阎良花指着自己的鼻尖说:“我是妖?”

    原来前面那么长一大串的故事铺垫,是在给她和白不厌台阶儿。白不厌是老儒生,她是那只讨厌的狐狸。

    好在王映月还算嘴下留情,没说她是一只坏妖,说她是一只好妖,帮着白不厌避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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