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如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站了出来:“臣曾接待过北端来使,也曾出使过北端。北端历代皇帝中年而亡,新帝年幼,却能健康生长,只因历代太后有垂帘听政,有养育皇帝,这才致使北端延续,没有动乱发生。倘若北端的太后,不会养育子女,让儿女任性而为,擅自乱来,自私自利,轻慢他人,骄狂不服人,自以为聪明的人;还有忤逆父母,不行孝道,胡作非为被人看作匪类的坏人,国家又怎么能繁荣昌盛。倘若北端太后鼠目寸光,还妄谈什么国家的昌隆兴盛呢!如此可见,母亲的教导是最重要的。如果女教不兴盛,那么,家被破坏、国将不宁。” 太仆寺卿:“沈大人这话说得未免危言耸听,我楚国历朝历代就没有女学这种事情,也顺利延续了呀。” 沈劲凉凉道:“从前都已经被北端打上家门,如果不是皇后娘娘的火炮起到了作用,只怕都要做起了亡国奴,天天割地赔款装孙子。一个皇后娘娘能杀出重围,有多少像皇后娘娘这样有能力力挽狂澜的女子被埋没?” 阎良花在帐后面轻轻地拍了下手,很喜欢这种恭维的话。 这个动作其实挺轻的,但愣是被那群耳尖锐利的朝臣给听见,就像是瘟疫感染了人群一般,大家迅速的安静下来。 谁都知道陛下旁边的帐里坐着一位皇后娘娘,今日发生的种种争执,其实就出自她手。 阎良花挑了挑幔帐,露出一道缝,底下的朝臣影影灼灼可见。 都站到了这个位置,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已不能再任性,纵然有天大的道理跟古板的人说不通。这是刚刚王子异教她的一个道理。 她伸手撕了自己原本准备的文稿,缓缓地开口说:“曾子在《大学》里说:如果一个人的品行修养这个根本是不好的,却要做到家齐、国治、天下平,那是不可能的。正如他所尊重的人反而轻蔑他,他所轻蔑的人反而尊重他,这样的事情是从来不会有的。同样的,如果重视儿子的教育而轻视女儿的教育,这和想要果实却不想要秧苗有什么区别?如果天下人都这样去做,那么,哪里会有什么淑女? 如果每家每户迎娶的新娘都不是善淑的女性,丈夫怎么可能会有贤慧的妻子,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有贤慧善教的母亲?那里还谈得上儿子贤能,女儿善淑,终究会有家道中兴的那一天呢?不重视很好地教育子女,却想要子孙后代出贤能之才,和不编织鱼网却要去捕鱼一样;不重视女儿的教育,却又谈什么要母亲贤慧,就和不栽种果树却想要得到果实一样,都是舍弃了根本去追求末枝,没有领悟到中兴家道的根本道理啊! 所以,一个有成就的真正贤能智慧的人,必然是重视女教的人。因为,他们知道女教兴盛了,做母亲的就能很好地教育自己的子女了;母亲能很好地教育自己的子女了,子女们就会成为贤淑的人;子女们都成了贤淑的人了,家道就会兴盛起来,那么,家庭就和睦,天下就太平了。 本宫今日便在这里说,小殿下未来的皇妃,必然出自女学。” 此言一出,群臣议论纷纷。 阎良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了这么多话,她嗓子有些干,肚子也有些难受。肚子上的难受是持续的,她本想解决了这件事情不动声色地回到后殿再发作,然而似乎忍不了了。 小孩子的脚丫踢着肚皮,似乎急着出来。 算算月份,早就满了十个月。 她摸着自个儿的肚子,发出一声哀痛:“陛下,我要生了。” 白不厌不亚于耳畔炸了惊雷,蹭的起身,一把掀开帘子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直接往后面冲,隐约可见座位上有鲜血。 阎良花的意识已经模糊,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冲击着她,她本以为自个儿受过太多的苦难,生孩子这种事情没多难。 结果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疼痛,让她几次险些晕厥过去。 她被放在了柔软的被子上,像是溺水的人被放进了一片稻草当中,觉得自个儿还在沉沦。 一浪又一浪冲出来的疼痛像是潮水般将她淹没,浑身上下都是汗,意事险些丧失。 无数个脑袋围着她,她看的眼前模糊,都数不清有多少人,就知道白不厌已经被挤走。 她可以不顾形象地做哀嚎时狰狞的面容。 接生的稳婆一个劲儿的叫着:“皇后娘娘吸气,产道还没完全开。” 阎良花哀嚎一声,拼尽全力。 稳婆提醒道:“不要大喊大叫白白消耗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