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的好处,字字句句都剑指谋逆弑君。眼底里闪烁着幽幽的光,舔了舔嘴唇,显得那样迫不及待。 王子异较真的问:“你方才说的话有几分真?” 白不厌翻了个白眼:“五分吧,半真半假。” 他还是那个小没良心。 王子异一抖衣袍:“我真是脑子坏掉了,才会陪你在这里玩过家家的游戏。二弟要上战场前线,稳定人心,我要给他准备饯行酒,你爱来不来,最好别来。”说罢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白不厌坐在原地,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心想,保护你是真,让权给你是假的。 他不想看见王子异愧疚,愧疚的毫无理由。 圣父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保护一个人,更何况在和王子异相交之前,他就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如果身上再有伤,那一定是心甘情愿所受。 他未来的每一滴血,都将是为阎良花而流。 他想念阎良花,想去看看。 念头一出来,直接往出走,路过小花园门口,看到了白夫人立在那儿的身影。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儿,视线在空中发生遇见。 白夫人凄凄的望着他。 白不厌被皇帝突然认回,大多数人只是懵了一下,对于这意料之外的消息用了一段时间接受,也能坦然面对。 可对于白夫人而言,就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自个儿又疼又爱的孩子居然不是亲生的,直接颠覆了她的思维。 白父说,却有此事。 白夫人就想来问一句,这么长时间你不拿我当娘亲,可是因为我本就不是你娘? 两个人在林荫小道上相遇,秋季枯黄一片,满地叶子残骸,脚踩上却发出一声脆响。 白不厌不是个喜欢和人谈心的人,他心思阴沉,善于包裹封闭自己,还善于欺骗自己,总能一遍一遍的告诉,我不疼。 但其实很长时间,白不厌有条件反射,看见白夫人就觉得窒息。 “皇宫那边来人说,请你明日就入宫,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都是宫外特有的,你还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我给你装一装。”白夫人说着,眼泪就往下流,她用袖子轻轻的擦了一下,又委屈又悲伤,养了这么久的孩子,怎么就不是她的了? 白不厌地过去了绣帕。 白夫人受宠若惊地接过来,攥在手心。 白不厌说:“我原谅你了。” 白夫人一脸茫然。 他笑着说:“我以前憎恨,是因为除了恨没有别的东西,但现在不一样,我有爱。所以那些被我强行拽在手里的恨,我不要了。” 白夫人不能理解:“你在说什么?” “你现在听不懂,能听懂了应该也不在乎。我就是自己跟自己说一说,我不要了。”白不厌不要那些恨,也不要曾经期待过的母爱。在他的人生里只需要一种爱,那就是阎良花给的每一种情绪。 他抬步便想离开,白夫人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 白夫人着急地说:“你如今已经是皇子了,那条路那样凶险,得保全自己。王家的二小姐……” 白不厌耸开了她的手,“王家的二小姐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喜欢的人叫阎良花。别说我如今是皇子,就算有一朝一日我当了皇帝,喜欢的人还是阎良花。” 白夫人抬了抬手,又收了回来,遮在了袖下:“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心意。往后入宫千万要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消息,无论什么我都会尽力帮你的。” 白不厌沉默着抬步离开。 白夫人轻轻拭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往前踉跄的走了两步,身形晃了晃,最终还是没扛住,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最后还是丫鬟及时发现,将她搀扶回了正房,请了大夫,把脉看不出什么异样。 白父异常焦虑,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他还记得当年,他求了王导,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娶到了淳元长公主,将人带回了琅琊郡,未来的急行新婚典礼,她便一病不起。 她病得那样厉害,手腕剩的只有一圈薄薄的皮和骨,下眼全是乌青,怎么都睡不着觉,一入梦就会被噩梦惊醒。 在那种情况下,她叫人配了藏红花,要打掉腹中的骨肉。 大夫当时说,妇人小产是件大事,尤其公主身体不好容易一尸两命。 白大人几次三番考虑,最终还是决定偷偷换掉药,留下这个孩子。 她生下这个孩子,恨这个孩子。 他一直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