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良花警告道:“握一下就行了。” 白不厌慌张的收回了手,一张俊俏的脸蛋像是被水煮过一样泛着粉红,慌慌张张的岔开话题:“我我原来挺犹豫要不要来向你求亲的,想帮你挽回面子,可我的存在必然会带来麻烦。” “我挺高兴的,所以你应该是做对了。”阎良花粲然一笑:“不过,你是怎么下定决心的?” 白不厌的睫毛微颤:“我又得离开一段时间,阎大将军上奏折,请求调一批弓弩,陛下批准开了洛阳府的积压军需,但地方官员又上报,因为长时间的堆砌已经有蛀虫覆盖,无法投入使用,得户部拨款,兵部另行购买。 朝廷上吵了一通,沈尚书说洛阳府的官员贪污受贿,否则正常弓弩的储存期限是八年,朝廷每年都会发放保养所需用的钱财,这些都被贪污。 但是洛阳知府说,之前洛阳也是受灾地区,虽然朝廷拨发了一部分口粮,但应对饥荒还是杯水车薪,粮价节节攀升,本来用于保养弓弩的钱被用来买粮食分发给了灾民,所以才会无法投入使用。” 阎良花拖着下巴说:“听上去洛阳知府还挺委屈。” 白不厌比了个数:“沈尚书跟刑部打了声招呼,刑部派了一个官差去洛阳核对人口,就是你哥哥霍音,发现洛阳根本不像上报那般因为旱灾损失了一半的人。准确说要更多,洛阳幸存人口只剩下从前的五分之一,洛阳知府瞒报了灾情。” 阎良花:“本来只是一个小线头,这么一扯,居然还扯出了一个大漏洞。” “朝廷处处都是这样大的漏洞。”白不厌略显得讥讽。 阎良花看着自己的双手:“本来以为种了那么多粮食帮到了这场饥荒,结果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 “有,你起到了安抚人心的作用,存活下来的一半儿的人至少是因为你而活下来的。”白不厌安抚道:“大旱之后就是涝灾,人死多了,动物死多了就会有瘟疫发生,很多人不是被饿死,是被疾病传染。” 阎良花茫然地说:“我在长安从来未有耳闻。” 她听到的都是谁家的夫人在争风吃醋,谁家的小姐高攀到什么样的人家,谁谁谁快成亲,谁谁谁又在高升。 白不厌:“这里毕竟是长安。” 阎良花什么消息都接收不到,所以不知道千里之外与他们同样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人,活得有多苦。 她以为灾祸轻轻松松的度过,实际上的残酷是连消息都传不到长安。 “我不太喜欢这世道。” “一窝一窝的烂,太臭了,我也不喜欢。”白不厌伸出手去:“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什么味儿?” 阎良花握着他的手腕,轻轻嗅了嗅:“还挺好闻。” “我才进宫面见圣上,从他那求了一道旨意,便匆匆来见你,御书房熏制的香浓郁的不肯散去。龙涎香是抹香鲸未能消化鱿鱼、章鱼的喙骨,结成固体后再吐出。经阳光、空气和海水长年洗涤后会变硬、褪色并散发香气,它的价格昂贵,与黄金等价。《本草纲目》中记载着龙涎香可以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一直都是皇家贡品。即便是去年大灾,这种供奉也没停止过。”白不厌说的平静,平静的眼里尽是讥讽。 阎良花记得自己那次面见皇帝,对方对朝臣无能的痛斥,对江山摇摇欲坠的恐惧,对百姓受苦的担忧,以及殿内浓郁的熏香。 白不厌:“我其实挺不理解的,对整个长安都不理解,已经到了大敌压境,兵临城下的地步,还整日花天酒地寻欢作乐。” 阎良花耸了耸肩膀,她其实稍微理解,就相当于工作交稿考试的各种死线逼近,还整日刷手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