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死活不往出拿钱,兵部受限制,尚书气的倒在地上回家养病去了。” 阎良花沉思片刻,问道:“是真病了,还是回家躲事儿去了?” 白不厌道:“兵部尚书昔日在战场上打过仗,应该不会坑将领,多半是真的病了,他年纪也不小,六十多岁,脾气又暴,难免气到。” 阎良花在桌上摸了一把瓜子,用指尖扒开皮儿,将瓜子瓤放到了白不厌的手里。说:“户部那边死活不往出拿东西,估计是忌惮着你在兵部,怕拿出来的钱财物品最后没到战场上,反倒落在了王家手里。” “军需发下去,本来就是一层一层的剥削。”白不厌抿了抿嘴唇,保证道:“我一定尽力让这些东西安全的抵达伯父手中。” 阎良花点了点头,又说:“朝廷形成那个局面也不是一天两天,你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很正常,凡事以你自己为主,我父亲那……他多年征战,心里应该也有谱。” “就盼着尽快击退北端,长时间打仗谁都吃不消。” “……我有一个不大好的预感,和平了这么久,突然挑起事端,必然是一直在暗中做准备,这一趟怕是不好收场。”阎良花微微蹙眉,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场战争注定拖累国家,鲜血弥漫的国度,最受苦的还是百姓。 朝廷不乏聪明人,但聪明人专注于自己,好像并不顾他人死活。 “我不大喜欢这个朝廷。” “会换新的。”白不厌许诺道。 …… 很久以前,久到了王丞相还很年轻时。 他还是个文人雅士,上头有几个哥哥姐姐,作为家中的老幺,享尽父母的疼爱。 他这么舒心的活着,从来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子。 那个女子家室凄惨,但却坚韧不拔,一点一点的努力顽强的生活着,就像是路边的一株野草。 他爱上了她。经历了无数人的反对,经历了无数的波折,付出了无数代价,最终还是将人娶回家中。 女子总是哀伤的说:“我不喜欢这个时代,这个时代处处都是人吃人。” 他就发誓,一定要改变这个时代。 后来他变成了王丞相,也失去了她,成为了这个时代最具影响力的男人,甚至可以更替皇权。 然而他还是没有做到答应那个女子的事,并没有改变这个时代,他甚至成为了时代的一部分,融合的很深。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自己的发妻。 偶然梦见一次,尽是些腥风剑雨,让人心痛。 嘈杂声渐渐大了,起来将梦中人惊醒。 王丞相掀开幔帐,探头问道:“怎么了?” 有小厮匆忙进来禀报道:“是王小将军到了。” 王丞相下了地随手拿起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便出了门。 日夜赶路,终于抵达。 那位小将军身上还穿着铠甲,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榻上,裤子衣服上有缝缝补补的痕迹,自盔甲下面而看见。 他的脸上都是灰尘尘土,看见了叔叔,挥了挥手:“叔父,好久不见呀。” 上一次见面,还是他娘带着他回京拜见皇帝呢。 那时候小人儿才七八岁,粉琢玉砌,换了如今瞧着那张脸十分漆黑,壮的吓人,瞧着身高奔一米米使劲,吐气有力,声高震天。 “麻烦叔叔帮我安排一下,我还带了十多个亲卫。” “好。” 王丞相一向喜欢孩子,将人上下打量一番:“昱儿累坏了吧,我这就叫人去给你打水,准备洗漱。” 王昱道:“太累了,不想洗漱,就让我先在这睡一下吧。”说完倒头就睡。 下人们被这豪放的做派都惊到,只有王丞相笑了笑,“很有敦兄的作风呢。”便由着人在正厅里面躺在地上睡了一觉。 他盔甲也未卸,人睡得也挺香。 有仆役拿了一双被子想要给人盖上,结果刚一靠近,就被睡梦当中的王昱按在了地上,对方一双眼睛瞪着瞪着溜圆,十分渗人。 仆役结结巴巴的说:“奴才就是想来给您盖个被子。” 王昱缓了半天,坐起身来看看四周,拿过了那被子盖在身上,然后让仆役滚蛋,又倒头睡了下去。 经过这件事情,仆人们口口相传。都知道了新来的这位王家少爷是个煞星,轻易不可接近。 即便是王府里,也有被匿藏安插下的钉子,于是连府外的一些人家都知道,王昱酷似其父,不好招惹,能梦中杀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