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夜深时刻,空气中的凉意更盛。 孩子妇人渐渐退场,显得不那么热闹。 阎良花顺着回家的人群走,她是肯定不敢让陈平之抓到自己的,所以摘下面具,涌进人群当中,成为了大海当中的一滴水。 她一面走,一面思考,究竟是先和霍晏汇会合,找一找他。还是干脆就直接回家,谎称是和人群走散。 就在思考的时候,鼻尖忽然闻到一股檀木香。 人群前方有两个身着侍卫打扮的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位小姐,我们家主子想要见一见你。” “想骗我进小胡同是不是?不去。”阎良花断然拒绝,指尖开始凝聚异能,如果这帮人想要用强。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道路两边为了显得整体好看,种植了四季常青的松树,必要的时候,它便是针。 侍卫解释道:“并不是,您看前面那辆车。” 前方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四匹高头大马拉车,周围围绕着护卫,一看就是长安城里的贵族。 阎良花稍稍疑惑,就在这时看见了帘子稍稍掀起,露出了沈二郎的一张脸,他和善地笑了笑,又招了招手,做了个口型:公主。 她这便走了过去,行了一礼:“见过公主驸马。” 车厢的帘子没有掀开,里头很沉默。 阎良花站在路边,等了大概五分钟,里面都没有回音。她只得放大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见过公主驸马。” “嗯。”车厢里传来了轻飘飘的一声。 凌烟公主的声音很冷漠,说:“你可知本宫为何叫你过来?” 大冷天儿的,她不想在这干站着,干脆果断的摇头:“臣女愚钝,不知。” “那就想想。”凌烟公主命令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家跑跑跳跳自然不会觉得冷,然而被要求规规矩矩的站在路边儿,就能感受到凉意从脚心直接往上钻。 阎良花在心里破口大骂,你有毛病吧? 你找我,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公主心地善良,看臣女孤孤单单的在马路上,知道臣女和家人走散,想要送臣女回家。”她很不要脸的说。 凌烟公主当然想要斥责对方无耻,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一旦反驳公主心地善良那句话,就会成为讽刺。 所以她直接跳过了这句话,问:“你是自己有意走失的,还是无意走失的?” 阎良花理所当然的撒谎:“自然是无意走失,听说上元节往些年会出现人口贩卖,心中忐忑的很,公主能送我回家吗。我父亲母亲会很感激您的。” “既然你这么怕家中父母担忧,为什么方才遇见陈平之的时候不向他求救?” “……” 阎良花明白过来,准是她和陈平之在街道上游玩的时候被凌烟公主撞见,所以这个人才会在这时候刁难自己。 她冻得脚有些哆嗦,在地上轻轻的踢了两下说:“因为陈公子心情不好,他和陈夫人走散,不肯送我回家。他的行为不像是一个君子所为,请公主下次见面一定要斥责他。” 凌烟公主冷笑一声:“他们夫妻走散,你却和他意外撞见,当谁是傻子吗?和有夫之妇跑到城门处摸钉门,这就是霍家的家教吗?还是说你被接回霍家这么久,连最起码的羞耻心都没有学会,放着好好的霍家大小姐不当,要挤到谁家去当侍妾?” 这话说的太不留情面,几乎是将一个人剥光了扔到地上,狠狠的用鞭子抽打。 沈二郎握住了公主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这么说不妥。 说到底这是旁人家的事情,她再打抱不平也不该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公主却是抽回了自己的手,坐得端端正正,犹如一尊不容人亵渎的宝象,威严的很。 隔着一扇门帘,都感受到了里面的寒冷气息。 阎良花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遍陈平之,都是这个王八蛋戏耍自己惹出来的祸事。 她把自己腰间系着的面具拿起来,在手中晃了晃:“公主看不见,但我手中拿的是一个面具。这是陈夫人送给我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公子把我错认成他夫人,我们两个才会恰好遇见。陈夫人身体不好,一直没能为陈家开枝散叶,陈公子就请我戴上面具,替他夫人摸一摸门钉,再走上百步,去祸消灾。” “这种谎话你也要扯出来吗?” “这就是实话,公主若是不信,大可去问我夫人这面具是不是她亲手所赠。”突然M.wedaLiaN.CoM